果然,杨宁不再理会趴在地上呻吟吐血的吕泰,转头环视众人,字字如刀地道:

“我汉家天下地大物博,产出丰厚,本该国泰民安永享盛世,可为何盛世总是昙花一现?

“为何到了现如今,皇朝倾颓,社稷沉沦,民不聊生,以至于被胡人趁虚而入?是我们没人,还是我们没粮,亦或者我们造不出甲胄军械?

“说到底,是因为总有一群蛀虫趴在皇朝身上肆无忌惮的吸血!

“你们自己是吸得脑满肠肥、家财万贯了,可天下苍生却被你们吸得穷困潦倒,大齐朝廷被你们吸得缺钱少粮,整个国家被你们吸得羸弱不堪,以至于连区区几万胡虏都奈何不得!”

此时此刻,已经没人敢抬头看杨宁,就算最桀骜的人都无法迎接他的目光。

他们未必都接受杨宁这番道理,但无人敢冒犯此刻气势凛然的兴复军主将。

杨宁走到周晃面前,一把将他的衣领揪住:

“你来告诉本将,到底是你们蠢还是本将蠢?泰山贼入城不过几个时辰,被抢干净家产钱粮的大族豪富能有几家?

“你们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族中是真的连活命钱粮都没有了?你们的家丁私兵能在郡守府门外,当着本将的面耀武扬威,难道他们连看家护院都做不到?”

周晃讷讷不能言,惭愧低头。

杨宁却不放过他,依然是一脚踹出,将他踹得翻了好几个跟头,狠狠撞在墙上才停下来。

周晃瘫软在地,满嘴是血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宁再度环视其他显贵,锋锐的目光像是利箭一样,这些人哪怕没有看见,都感觉如芒在背:

“本将的缴获,是将士们拿命拼来的,它属于兴复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我兴复军战士奋勇杀贼,用鲜血与性命换来击溃贼寇的成果,你们全都会成为泰山贼的刀下之鬼,现在不拿出酒肉犒劳勇士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索要我兴复军的军粮物资,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脸?!

“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连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了?

“还是说人上人的日子过久了,就一个个都变成了没有道德、不辨是非、只知道追逐利益的恶鬼,不再是个活生生的人?!”

杨小福与堂中的众兴复军将士都被感染,全都对被按住的显贵们怒目而视,手中力量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痛得这些族长、家主五官扭曲,却没一个人敢哀嚎出声。

现在,他们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甲士们的杀意,无不战战兢兢,接连有人大小便失禁。

杨宁来到那个刚刚口出狂言,说什么要“内外夹击,让杨宁给他们陪葬的”豪强族长面前,盯着他问:

“你们都想乐享太平、安稳度日是吗?

“那你来告诉我,谁能让郡县的普通百姓乐享太平、安稳度日?如果他们被逼得活不下去,只能群起为盗聚众为寇,再来肆掠地方、攻入郡城之时,而济南又没有我兴复军,你们靠什么苟且偷生?”

这名族长正值春秋鼎盛之年,生得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凶恶之辈,怪不得之前能威胁杨宁。

但此情此景,他莫说回答杨宁的话,连抬头看杨宁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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