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陵,城外某大户庄园。
之前这里是大族坞堡,如今泰山贼鸠占鹊巢,将其变成了自己的营地。
当然,在泰山贼自己眼中他们并不是贼寇,而是义士。
进入济南郡的这些义士的首领名叫王士诚,此刻他正在坞堡角楼上眺望东平陵城。
因为相距甚远,他连城墙上是否有人都看不清,但这位身高不过六尺的汉子,眼中依然流露出浓浓的觊觎与野望。
就好像对他而言,东平陵是已经送到嘴边的一块肥肉,但凡他是个正常人,就应该一口把它吞下去。
济南义士有能力吃下东平陵吗?王士诚认为是有的。
他麾下可是有四五万之众,其中青壮两万,要刀有刀要弓有弓,凭什么不能夺下一个只有区区千名军士戍守的城池?
——四万人里面青壮占比之所以如此之大,是因为老弱妇孺身体素质差一些,扛不住战乱、饥饿、病痛与颠沛流离,一路上死了太多。
王士诚渴望得到东平陵的动力很简单,作为郡城,东平陵颇为繁华,无论粮食布帛等钱财,还是美酒美人等诱惑,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抢一趟郡城,可比他们在各县辗转要划算得多。
王士诚让各股义士在东平陵集结,原本就是打算攻进郡城。
如果能将郡城里的财货带回山中,他一定可以大出风头,让攻掠其它郡的首领们赞叹不已,凭着这份战绩,他在山中的地位必然更上一个台阶。
起初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西面祝阿县、著县的消息相继传回,王士诚如遭当头棒喝,气得差些把回来报信的人当场砍死。
著县八千义士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原本的四五万众只剩下四万,王士诚非常生气,很想掉头回去把那什么兴复军踩进土里。
这时候有人出面劝住了他。
那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听用的落魄士子,名叫张春,对方给他分析了泰山义士与兴复军的战力差距,以及他们因为劫掠而被郡县之人仇恨,兴复军保卫桑梓必能得到拥戴的现实,最终让王士诚没有冒险回头。
打不了兴复军,自然也就打不了东平陵。
王士诚只能收起心思,安排麾下各股义士的撤退事宜。
“兴复军就在身侧,既然你决定不与之交战,为何不让各路人马就地回撤,而是仍旧下令他们聚集到东平陵?”张春来到王士诚身后,不解地提出问题。
王士诚轻笑一声:“自从你劝我不要跟兴复军作战,这几天我一直在打探他们的消息,如今可以确定,那的确是一股精锐之师。
“既然是精锐,又怎么会放任我们归去?
“我们的组织度与纪律性不如兴复军,赶路的时候颇为混乱,严整有序的行军队列不可能有,加上不少人拖家带口,老弱妇孺必然减缓速度,如若径直往山中逃,肯定有很多被兴复军追上。
“一旦被追上,以双方战力的差别,各路人马无疑会立即陷入深渊。
“再者,兴复军骑兵数量不少,在骑兵的威胁下,各路义士或许能跑掉一部分,但钱粮物资肯定没法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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