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气呼呼的妻子,谢青柏流下了无助的泪水:“我没本事,家里能借到的钱,已经全部借了个遍。就连我和父亲的俸禄,都支取到了三十年后。”
这次换张敏傻眼了,不可置信的捧起丈夫的头说道:“你说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突然和邕王的疏远,导致朝廷府库不会在借贷给我们,直隶银庄也不借钱。但家里的事事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窟窿太大了”谢青柏将刚才和父亲告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激烈的争吵声,惊动了刚睡下的祖母。
“你父子就是一个脾气,一点没有你祖父当年的一点定力。”谢老太太进门,就是对着门口的谢奕和谢青柏父子一顿数落。
并安慰张敏,拉着她的手向座位走去:“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自己有点过敏”张敏违心的说着。明显的红手印子,让谢老太太,气的抡起拐杖就向自己的亲孙子身上招呼。
“你这孽障,当你奶奶我死了吗?家族供养你读书,就让你如此行事的?还学会打人了。这是你的正妻!滚前面给我跪着”看的出谢老太太是十分的恼怒。
不敢反驳的谢青柏,就跪在了谢老太太面前。
“子不教父之过。你也去祠堂跪着去吧”
“母亲!”
“滚!”
谢奕脸上无光,羞愤的拂袖而去。
“你是我们谢家,继你祖父之后,又一位进士官身。你只管做好你的官,一心为陛下和百姓办事,廉洁奉公。家里的腌臜事,你不要过问。”
“孙儿谨遵教诲!”
谢老太太说完,拉起张敏的手,左右打量了一下张敏的脸蛋。拿出了一瓶药膏:“这一日三次,免得后面留下疤痕,不漂亮了。听话,收下”
话都这样说了,张敏也不好拒绝,欣然收下。瞬间也就没了刚才的怒火和脾气。
第二天,
当张敏得知祖母,她自己拿嫁妆补贴家用时。还能怎么办呢,谢家这条船。
此时张敏想下,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当时也是她十分想逃离国公府张家。
无奈之下,张敏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嫁妆。可在谢家这个无底洞面前,张敏那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一定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可当张敏知晓了,谢家真实的财政状况后。
感觉就像是背着千斤重担,在冰面行走。又像是光着脚在刀山上跳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常言道,开源节流。
开源的事情,张敏无能为力,只能在节流上,动动脑筋。张敏开始削减自己的吃穿用度;尽量一切从简;城东的首饰铺子,城西的绸缎庄,都不去光顾。
还开除了一批佣人和家丁,变的深居浅出。
娘家也不敢回,好姐妹约的外出游玩,也不敢出去。
整个人开始变的低调内敛起来。
可不久,谁知她的这一番操作下来。谢家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了。
那天,你听到负责浇花的下人在抱怨:“真不知道大娘子,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开始裁人,我这活。怕是快要保不住了”。
一旁扫地的丫鬟小声说:“我听说谢家都快破产了,朝廷催缴欠款的命令都下来了。这事早就传开了”
“什么这么大的谢家,也欠钱?”
“哼,谁知道呢。小六他们,早就偷偷拿东西出去卖。给自己想后路了。我看咱们也得抓抓紧了。瞧上什么赶紧下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张敏听之后,就后背一紧。
心想怪不得,最近家里,总是莫名其妙的丢东西。原来是出了家贼啊。
还没有等张敏冲出去,教训那两个丫鬟。管家来报说,首饰铺的张掌柜、胭脂铺的刘掌柜板,双双登门来访。
张敏只能先记下这事情。
一来到前院会客厅,两位掌柜就很不客气的,直接了当的催你把账结一下。
张敏也纳闷,但还是耐心的询问:“两位,这不年不节的,结的那门子帐呢。”
以前无论张敏买多少,他们可从来都没提过钱的事情。只会笑盈盈的让伙计包装好,还给送到府上。
这时,张敏突然想起,刚才丫鬟们的对话。突然明白过来。这两个老狐狸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怕谢家破产,拿不到钱。
所以先下手为强。
这还只是小打小闹,更严重的是。
接下来谢家父子,在官场上也突然开始变的寸步难行。神京的官宦听到风声,如同商量好一般,纷纷不买谢家的帐。
谢家城外的几间铺子,也开始了赖租子。
这个月推下个月,下个月推下下个月,只等着谢家破产,就可以不用还了。
被赊欠了佃租的农户,也都不好好种田,准备开始寻找找下家。
之前借了钱的官员,也派人在谢家门外大排长龙。
任由父亲谢奕,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所有人要求,谢家必须马上结清欠款,否则就去紫薇宫前,分说分说。
父亲谢奕之前借直隶银庄的钱,现在银庄管事,不仅不帮忙,反而处处开始找茬,刁难谢家父子,并借机要求还借款。
而此时,谢奕和谢青柏想找人借钱应急,已是难如登天。昔日里的那些好友,都躲得远远的,连门都不让他进。
当听说是妻子张敏,近期搞的一套骚操作后。
谢家内宅。
谢老太太、谢奕、谢青柏、张敏都在。谢青柏忍不住拍着桌子大吼:“糊涂,糊涂啊。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咱们家不行了吗。”
张敏被骂的脸色涨红,又气又恼。却又实在是还不上嘴。因为你知道,丈夫说的是对的。
谢老太太也没有帮忙说话,父亲谢奕也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母亲,我来想办法吧。我这就去邕……”
谢老太太拿拐杖,拦住了一旁的儿子。怒批谢奕道:
“住嘴,你是一点你父亲的政治智慧,都没有学到啊。你现在去,只有一个死。而且还是拖着全家惨死。”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一刻,张敏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谢家明明已经入不敷出,拆东墙补西墙了。还要故意摆谱,讲排场,嚣张跋扈。
甚至不惜重金,把红毯一路铺到国公家门口。
因为不这么做,谢家就会很快,连东墙都没得拆了。只会死的更快。
谢老太太此时满身的暮气,深深叹息一口:“敏儿,你也看明白了!现在你想离开,我们谢家不怨你。”
听闻此话的张敏,就捂着脸大哭了起来。看着妻子张敏,谢青柏也无奈的垂头丧气。
“不,我已嫁入谢家,是谢家的大娘子。我不要走,我愿意吃糠咽菜和青柏过活。”
谢老太太走过去,将张敏护在了身前:“好孩子。有奶奶在,不会让你们吃苦的。”
当晚过后,谢老太太重新掌家。一切都变得很简单了,先让张敏又重新雇佣了许多佣人。
接着,谢老太太狠厉的处理了,家里不老实的下人。该送官送官,该打板子,打板子。
放出风声,质问张家。
堂堂一个国公之家,没给女儿教导大家闺秀的内宅本事等云云。
感到丢人的国公府掌家张大娘子,亲自来将张敏叫回,可被谢老太太拒绝。
直到老国公夫人,亲自笑骂上门。和谢老太太,这个多年的老闺蜜解释,给谢家赔礼道歉,这件事才平息。
自此之后,张敏的架子又端了起来,金钗玉镯戴起来。首饰铺子,绸缎成衣店逛起来。
下午茶、闺蜜小姐妹聚会逛街。谢老太太甚至亲自,为张敏操办一场生日宴。
那是老太太最后一点,压箱底的嫁妆。为张敏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奢华至极的生日宴。
邀请了许多勋贵达官和名门望族。
终于租户们老实了。各个债主也不催着要钱了。达官显贵们也都重新,脸上堆满了笑容。
出现在生日宴会上。
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张敏随在谢青柏身旁,在人群中谈笑风生,迎来送往。
可张敏心里却满是焦虑和忧愁。
今天算是混过去了,可明天呢,后天呢。该怎么办。没办法的她,只能写信给谢婷儿诉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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