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主簿,五十石粮食,五十坛卢氏老窖,不能再多了。”

“不然,甲骑具装铠一整套的市价是一百五十石以上,本官岂能占你便宜。”

祖氏庄园里,卢祎和一名叫做桓彝的小士族,正在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压价,买方不停的抬价,卖方倒是不停压价了。

谯国桓氏是刑家出身,只是晋廷的小士族,衣冠南渡过后,桓彝交游甚广,有‘人伦识鉴’。

许多南渡士族缺乏粮食,只能变卖族里的值钱东西换来粮食,祖道重便找来了交友广泛的桓彝,联络一些愿意卖甲骑具装铠的士族。

南渡士族变卖各种东西,甲骑具装铠便是其中一项,还是挺不受待见的一项。

在士族看来,真正抢手的货殖是香料、华服、美酒、姬妾等等用来享乐的东西。

南船北马,随行就市。

北方能够卖到一百五十石,随着战事的频繁甚至卖到了二百石一套的甲骑具装铠,卖给侨望士族和三吴士族最多只值一百石粮食了。

卢祎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卢氏建造了庄园以后,前往交州经商换来的白米不用藏着掖着了,直接运送到了庄园粮仓进行贮存。

随着酿造的酒水越来越多。

卢一斛又凭借经商能力,逐渐争取了更多的酒水定额,联合了日南郡几座豪族庄园一起卖酒,每年赚来的稻谷已经多达二千石。

沈兰淑又把卢氏老窖卖到了二百多里社,酒水还没运到里吏的坞堡里,里吏生怕自家分配的酒水份额少了,提前把一年的酒水钱运送到了卢氏庄园。

卢氏庄园的粮囷里已经堆放了三千石粮食。

买来二十套甲骑具装铠所需的一千石粮食,对于每年赚来五千石粮食的卢氏庄园来说不算什么了。

在桓彝等外人眼里,卢氏庄园只有一千亩地,缴纳了各种赋税以后,满打满算一年不过剩下数百石粮食,还要耗费粮食酿酒。

五十石粮食的市价,已经掏空了卢氏庄园。

另外,酿造酒水更加耗费粮食,何况卢氏老窖的酒味不逊色黄酒,耗费的粮食更多了。

一套甲骑具装铠卖了五十石粮食,还有五十坛卢氏老窖,卢祎显然是亏大了。

按照黄酒的市价,一坛黄酒是四百比轮钱,十坛便是四缗比轮钱,按照当前的粮价可买二石粮食,五十坛卢氏老窖价值一百石粮食。

卢祎给出的市价达到了一百五十石的最高价。

“看来,士族欲要卖甲骑具装铠都要来找桓某,联络卢主簿了。”

桓彝叹然:“卢主簿果然与京口乡闾盛传的名声一样,尤其的恩义,有着宽厚长者之风。”

又是个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了。

士人眼里耗费大量粮食酿造出来的卢氏老窖,其实没有耗费一粒粮食,全是白捡一样的甘蔗渣。

又用甘蔗渣酿造的酒水换来了日南郡极廉的稻谷。

一来一回,赚来了一囷又一囷的粮食。

属于无本买卖了。

唯一耗费的只有人力了。

当前这个年月,最不值钱的便是人了。

祖道重跪坐在旁边的朱漆食案,陪着一起商谈甲骑具装铠的市价,听到桓彝说了一句宽厚长者之风,险些当场笑出声。

殷乂、徐澡两人都被卢祎坑惨了。

没见他有丝毫的宽厚,只会彻底的斩草除根,不留任何的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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