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灵杖法师与夏宇龙斗得难舍难分,已无心控制僵尸的行踪,那些倒下去的,未能再爬起来。

大胡子一鼓作气,将围上来的僵尸都撂倒后,又加入了黄玉她们的战斗。

各派弟子和西风骑兵再遇强敌,已有多数殒命在他的板斧下。

在广袤的大漠中,巨型幽灵鼠与史前妖蝠相互撕咬,哀嚎翻滚,两大巨兽均杀红了眼。

幽灵鼠张开血盆大口,利齿死死扣住了妖蝠的锁骨。

妖蝠两只利爪齐上阵,紧紧掐住了幽灵鼠的脖子。

它们的血液均呈幽蓝色,乱阵中,已分不清哪个流的血更多了。

骑在巨鼠颈上的大魔怪也没闲着,抡起双魔锤往妖蝠头上狠狠砸去。

“我打死你!”

“砰砰砰砰!”

每落下去一锤,不偏不倚,正中妖蝠天灵盖。

“叽呀……”

妖蝠口吐鲜血,发出的惨叫声又尖又细,且刺破了苍穹,传向了更为遥远的天际。

大魔怪首当其冲,被这声音搅得好不心烦,他头痛欲裂,泪珠子已挂在了眼角。

但他不会罢手,他扯下衣上破布,将双耳塞满,从幽灵鼠身上飞跳而起,高举双魔锤,往妖蝠头上又猛地连击数下。

妖蝠七孔流血,嘶叫几声后便败下了阵来。

“我打!”

大魔怪抡起魔锤,又是重重一击。

妖蝠松开双爪,瘫软在地,挣扎片刻后,便不再动弹了。

尘埃散尽,它那双饱含求生的双眼并未闭上,直勾勾地看着大魔怪。

额头上血流如注,大片黄沙已被染成了幽蓝色,黑色脑浆散落一地,看样子怕是已经活不成了。

“叽叽!”

幽灵鼠来到大魔怪身旁,将他揽入掌中,放回了自己的肩上。

它俯下身子,在妖蝠嘴边嗅了嗅,确认妖蝠已气绝身亡。

欲要转身离开时,那妖蝠突然飞身窜起,还未等幽灵鼠反应,两只利爪已闪电般速度挥出。

“唰唰”两声,幽灵鼠颈部已然中招,眨眼之间,血液已淌至腹部,可见伤口之深。

“你这厮,竟敢伤我小宝贝,我打死你!”

大魔怪又急又怒,挥舞魔锤飞身跃起,欲要导演先前之举。

妖蝠先前已吃大亏,又岂会任由摆布。

锤头落下瞬间,妖蝠向后退闪,巨翅顺势扇出。

飓风狂卷,大魔怪猝不及防,向后仰倒,连续翻滚了十余圈,撞到一小土包后才停下来。

“呸呸,你这该死的!”

大魔怪吐出两口沙子,摇晃着昏沉沉的脑袋,睁大了模糊的双眼。

只见妖蝠已腾空而起,向夯土墙那边飞去,看样子,它是要逃之夭夭了。

“妖孽,别想走,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他猛然起身,向前狂奔几步,跳到了幽灵鼠身上。

幽灵鼠紧随妖蝠,追撵而去,在夯土墙上几个起落,便跳到夯土墙那边去了。

两大巨兽的嘶叫声渐渐远去,消失在了大漠深处。

……

六只小法铃的声音清脆入耳,夏宇龙听得眼泪朦胧,渐渐陷入了前世的悲梦中。

灵杖法师从容淡定,一丝奸笑掠过他脸庞。

他低声念道:“黄道吉日、天助我也、一切随风、万事顺遂,就让你尝尝我阴化骨的厉害!”

话毕,他又轻轻摇动起了法杖,六只小法铃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溢出一股股妖黑之气,将夏宇龙包裹得严实。

夏宇龙无比享受,静静地听着清脆的当当声。

他躺在地上,蜷缩在了妖黑之气中,只感觉全身酥麻酸软。

想到爷爷惨死于阴山老妖利爪下,想到七个师叔死于非命,想到伤心的事情,他以泪洗面,陷入了巨大的伤痛中。

是的,他已完全丧失了斗志,成了待宰的羔羊。

妖黑之气越来越浓密,已看不见夏宇龙的身体了。

突然,妖黑之气相互缠绕,拧结成团,幻化成了无数个奇形怪状的妖兽。

妖兽张嘴便吸,夏宇龙身体中灵气丝丝溢出,进入了妖兽口中。

他已无心反抗,成了一堆烂泥。

神剑中七彩大仙骂道:“臭小子,你这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呢,赶快给我反击啊!”

话音落地,神剑猛烈地抖动起来,发出嗡嗡的清响声。

夏宇龙无动于衷,仍沉醉于悲梦中,无法自拔。

“废物,快给我起来!”

神剑抖动,越发强烈,呼的一声,刺向了夏宇龙胸膛。

剑尖炙热灼心,惊扰了他胸口上的蛟龙,蛟龙发出一声嘶吼,使劲地扭动了身体。

这一大动,牵扯了夏宇龙全身神经,将他从悲梦中拽出。

神剑中七彩大仙“嘿嘿”笑道:“臭小子,再不动手你真就要完蛋了,听我的,剑气幻化冰雪天、铃铛法咒冤孽浅、气沉关元走肺经、忆念悲海梦连连。”

夏宇龙有心决基础,瞬间顿悟这口诀要义。

他“嗯”了一声,迅速气沉关元穴,手太阴肺经变得畅通无阻起来。

一股极阴之气自丹田溢出,顺着经脉直抵剑刃。

他拾起神剑,将之飞速旋转于掌心,极阴之气四溢。

“呼呼呼呼”,妖黑之气被狂扫殆尽。

“好小子,真有能耐啊!”

灵杖法师再次摇动法杖,六个小法铃却不再作响。

他抬头看去时,只见法铃里已经结满了冰块,有三个铃铛下边还吊着长长的冰棍。

“卑鄙!”他咬牙切齿,又急又怒,“你这卑鄙小人,竟敢使诈!”

气急攻心,他狂咳不止,暗红色血液自口中喷出。

神剑中,七彩大仙催促道:“傻小子,还等什么,快攻他灵海穴,彻底让他无还手之力,今后这些要诀,我不会再教你了,免得你老是捡现成的!”

夏宇龙挠着头,思索片刻,问道:“大仙,灵海穴在哪儿啊?”

“唉!”七彩大仙顿了片刻,“你这笨蛋,我哪知道在什么地方,唉!还管他这些吗,打他就是了,还要等他回过阳来教训你吗?”

“好,我知道了!”

夏宇龙提剑狂扫,一股飓风袭出,灵杖法师打了个寒颤,脚下那朵黑色残云随风而去。

他身子瘦如柴骨,哪经得起飓风摧残?

只见一道白光自半空中陨落,快如闪电,砰的一声,砸进了夯土墙中。

夏宇龙提剑追了上去……

其实,他只使出了三分气力,如果他再增加一分,灵杖法师的身体定被撕碎不可。

他心存善念,不会赶尽杀绝,同时,也想给法师改过自新的机会。

……

虽说矮个壮汉身手不及左天阳,但在避敌锋芒上,却是一流的主儿。

他边打边撤,已退到了张仙身后。

十几个西风骑兵涌上前来,将左天阳给围住了,替矮个儿壮汉解了围。

矮个儿壮汉死性不改,有了施展淫威的机会。

他看着张仙,淫笑道:“小美人,我来咯,与我回去成亲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他伸出左手,向张仙的臀部摸去。

张仙心下吃紧,急忙往后退去两步,转过身来,提剑怒指矮个儿壮汉……

喝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是看在我哥哥与你同宗同族份上,我早就将你大卸八块了!”

“说的哪里话?”矮个儿壮汉咧嘴嘿嘿笑了,“大舅哥在哪儿,我要向他提亲?”

“呲!”

这声落地,张仙已将利剑从壮汉腹部拔出,剑尖已见红。

矮个儿壮汉神色大变,有气无力道:“你果真谋杀亲夫吗,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就这样对我动手了!”

张仙冷冷地道:“此剑警告,并不会要你的命,识趣的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已经有丈夫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若再纠缠,定杀无赦……”

话音未落,又听得“呲”的一声。

张仙并未动手,但利剑竟刺穿了壮汉的身体。

“啊,你好狠心,我叔叔绝不饶你!”

矮个儿壮汉两眼翻白,缓缓地向地上倒了下去。

“不,不是我杀你的!”

张仙又惊又骇,左手捂着嘴,正要将利剑抽出。

乱阵中,左天阳出现在了壮汉身后。

他右掌散发妖气,“啪”地一声打在了张仙胸膛上。

张仙口吐鲜血,与矮个儿壮汉一前一后,倒在了黄沙上。

看到张仙倒地,夏宇龙直奔而来,将之抱在怀里……

急切问道:“仙儿,仙儿,你怎么了?”

左天阳二话不说,举剑向夏宇龙腹部刺而来。

张仙微微睁开双眼,低声喊道:“哥哥,小心。”

夏宇龙埋着头,看都没看左天阳一眼,便将神剑往地上插去,血液爆棚,自体内溢出一股强大真气。

瞬间沙石翻滚,左天阳被暗波推了出去,几十步开外,才重重落地。

“快走,咱们打不过他们!”

他翻爬起身,领着众派弟子,向西北方向逃去。

夏宇龙本想提剑横扫,了结了左天阳性命,张仙却两眼一闭,倒在了他怀中。

他向张仙体内推出纯阳之气,随后又按住了她檀中穴,将真龙之气又输入了她体内。

过得片刻,张仙悠悠转醒,微微抬起疲惫不堪的眼眸……

轻声道:“哥哥,不是我故意要杀他的,你说过,不可随意乱杀西风族人,因为他们与哥哥是同宗同脉,我还记得哥哥的话!”

夏宇龙紧握张仙双手,笑道:“傻瓜,今后此事得一分为二了,只要是轻薄我仙儿的,不管是谁,都格杀勿论,方才我也看见了,他并非真正死在你的剑下,左天阳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仙儿又何故自责?”

他望着左天阳逃去的方向,只见前方烟雾弥漫,各派弟子逃得越来越远了。

胆小怕事的左天阳,早已使出化身术,逃得更远了。

夏宇龙轻哼一声,“又让这厮给跑了,下回绝不饶他!”

是的,李木锋传授给左天阳的“催魂掌”,虽仅有两级魔力,但也使得张仙元气大损。

她身上的恶眼魔咒再次发作,嘴唇陡然乌黑起来,脸上散发出丝丝妖黑之气,四颗獠牙也露出了唇外。

“哥哥,我快不行了!”

她很快就要魔变了……

“仙儿,哥哥有办法。”

夏宇龙怀抱张仙,腾飞而起,身下祥云将二人托至了深空中。

他扯开胸膛上的衣服,使出内力,将原先的伤口震裂,血液缓缓流出,滴进了张仙口中。

“哥哥,你不能这样做,这样会害了你的!”

“仙儿,别怕,哥哥有的是血。”

张仙饮了夏宇龙的鲜血,全身的颤抖逐渐停罢,在夏宇龙怀中沉沉睡去,面色恢复了红润。

夏宇龙微微一笑,轻声道:“仙儿,没事了,有哥哥在,绝不让他们伤害你。”

半炷香过去,张仙在夏宇龙怀中悠悠醒来。

她以泪洗面,抱着夏宇龙哭了,说道:“仙儿又梦见掉入莲花池中了,仙儿好害怕失去哥哥!”

夏宇龙吻了吻张仙额头,说道:“仙儿别怕,哥哥一生一世陪着你保护你,把心放宽,接下来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嗯,我一切听哥哥的!”

二人回到地上……

大胡子和黄玉夫妻合力,已将那几万个僵尸打倒在地。

那仅剩的两百个西风骑兵,也被夫妻二人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他们颤身跪着,不敢动弹,看到领头已撒手人寰,有的已泣不成声。

大胡子抢上前来,笑道:“我说三弟,你们又到哪里浪漫去了,没事儿,你们继续玩去,这里可先由我和夫人应付。”

说着,他将黄玉揽入了怀中,“真他娘的爽,我是好久没杀得这么酣快淋漓了!”

黄玉一把将大胡子推开了,嗔道:“你动作野蛮,不能放轻一些吗?”

此时,夯土墙那边一劳工喊话道:“前方可是龙少侠?”

夏宇龙走上前去,拱手回道:“正是本人!”

那劳工穿着朴素,身材魁梧壮实。

他上下打量夏宇龙片刻,笑了:“果然气宇不凡,能有幸认识龙少侠,是我们的福气。”

夏宇龙一脸惊疑,问道:“您这是用腹语说话?”

劳工回道:“正是,唉!我们长年守卫在这里,身上很多地方已被妖魔之气侵蚀,不知何时才能解脱了?”

话到此处,他罢了口,脸上挂着淡淡的忧郁。

夏宇龙点着头,自然理解劳工们的苦衷。

为解开心中疑惑,他又提声问道:“敢问大哥,你们与封印墙外的那些劳工也是天兵天将吗?”

“嗯,没错!”那劳工点着头,他环顾一眼身后的众劳工,“为防止僵尸逃出古城,我们奉阿昌古国白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守卫城墙……”

说着,他又轻叹一声,看了看当头的红日,“接下来要有一场恶战要打了,龙少侠多加小心啊,呵呵,奉娘娘之命,你们来了,我们也该回外边的夯土墙去了,娘娘说,你有办法对付他们,无需我们插手,告辞!”

话毕,劳工们全都幻化成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大胡子扯着嗓子喊道:“喂,你们就这么走了吗,多不够意思啊,就没有酒肉接待一下?”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大魔怪和幽灵鼠已不见了踪影……

自言道:“这就奇了怪了,老二和那小老鼠跑到哪里去了?”

夏宇龙说道:“大哥,方才我看见了,二哥他们已翻越高墙,追妖蝠去了!”

“哎呦,哎呦,哎呦……”

这呻吟声悠长,正是从夯土墙上传来。

夏宇龙他们循声望去,只见灵杖法师四肢张开,整个人已深陷夯土墙里,黝黑的血液浸湿了胸膛。

他头发蓬乱、目光呆滞,似乎对红尘已生无可恋了,身旁的灵杖,也深深插入了夯土墙里。

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唉,我说铃铛法师,平时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就变成这副乌龟模样了?”

张仙也笑了,说道:“你若回头,还有机会,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不会杀你!”

“碎了……碎了……”

灵杖法师未理会任何人,他绝望地望着前方,自言自语起来,“我灵杖法师也算一表人才,在江湖中竟混得这么差,怎会落到了这般田地!”

话毕,他抽搐着身体,撕心裂肺地咳了起开。

“啪!”

“哎呦,疼死我了!”

法师从夯土墙上掉了下来,随后“当当”两声,灵杖也从高墙上掉落,砸在了他头上。

他身后那具骷髅并未随他一起掉落,而是仍留在夯土墙凹坑中。

定睛细看时,那骷髅已被完全震碎,碎块正缓缓脱落,掉到凹坑的底部。

想必,法师叨念的“碎了碎了……”指的便是这具骷髅。

法师侧身斜躺于地上,眼角挂着泪水,一脸阴沉之色。

见到夏宇龙他们走来,赶忙捏紧了法杖,欲要起身与夏宇龙搏斗,只是下半身已动弹不能。

他挣扎片刻,始终没能爬起来,气急攻心,又狂咳起来。

大胡子笑得很开心,说道:“我说铃铛法师,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折腾,你究竟是为哪一出啊?”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见,法师腰脊椎骨三寸处已经断裂,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落得个半身不遂。

他走上前去,拿了法师的命门穴,一股真龙之气溢出,涌进了法师身体里。

灵杖法师顿感疼痛大减,但却不领夏宇龙的情……

喝道:“臭小子,别假惺惺的了,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要杀便杀吧。”

夏宇龙摇着头,叹道:“可惜了,太可惜了!”

灵杖法师不解,追问道:“可惜什么?”

夏宇龙回道:“其实法师有一颗善良的心,奈何生不逢时,受到了病痛的折磨,很多事情并非法师真意,逼不得已而为之,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灵杖法师面色一沉,此话似乎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是啊,他本不想残害苍生,奈何一出娘胎,就被这肺痨病折磨得死去活来,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随着年龄增大,他的求生欲也越发强烈,为了与天抗衡,与肺痨病抗争,他不得不走上这条邪恶的道路。

是的,他已残害了很多苍生,如果此时回头,不知老天爷还会不会待见他?

想到这里,他那颗邪恶的心已有所软化。

但他仍嘴硬,不屑地道:“那又怎样,上天对我如此不公,难道我还要以善向恶吗?”

夏宇龙怎能看不出法师的心思,他趁热打铁,又向法师檀中穴输入了纯阳之气……

说道:“法师渴望得到,但又害怕失去,渴望不受伤害,但一次次却又陷入绝望的境地,其实,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让每个人以不同的个体出现和存在,三界中万物皆修行,苦乐冷暖自知,悲欢聚散尽随天意,莫道渡劫无去路,蓦然回首,万事苍生已踏上迎接朝阳的旅途……”

这一口气下来,夏宇龙说了好大一堆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能说了,满脑子竟是佛道禅语,如小机灵附了体一般。

听了此番话,法师沉默了,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仙解下土方袋子,从里边取出一拇指般大小的丹药,放到了灵杖法师手中……

说道:“这丹药专治疗伤经断骨,还请法师服下。”

灵杖法师看着掌中的丹药,苦笑道:“我已是将死之人,还服这药干什么?我不吃。”

张仙性子颇急,脱口说道:“爱吃不吃,我看在哥哥的面上,才把药给你的,随你便是了!”

大胡子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灵杖法师片刻……

说道:“法师真是矫情,这么大了还玩小孩子脾气,你不吃我吃。”

说着,他便跨上一步,想去取掌中丹药。

灵杖法师右掌一抬,那黑色药丸飞一般速度,落入了自己口中,并吞进了肚里……

阴笑道:“哼,到手的宝物,岂容你拿去!”

大胡子抓空,却嘿嘿一笑,说道:“老子是逗你玩的,不然你这妖师怎会这么听话,服下这药?”

“你……你……卑鄙!”灵杖法师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

黄玉在一旁拱手歉意,说道:“法师别往心里去,我男人就爱玩,这些不三不四的招数他最在行,是个长不大的老男孩。”

“唉,夫人,怎么说话的!”大胡子退了回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黄玉,“说老男人我没意见,要说长不大,我是一万个不同意!”

黄玉向大胡子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道:“你是我男人,我爱咋说就咋说,别人不许乱说。”

大胡子与黄玉打情骂俏,灵杖法师看得入迷,忘记了自己是个邪恶的人,被二人带入了快乐的氛围中。

他面带微笑,惨白脸也逐渐变得红润。

张仙笑了,看着夏宇龙低声道:“哥哥,法师终将要被你感化了,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口才?”

夏宇龙挠着头,回道:“我也不知道,我说那些话时,感觉到自己在佛国苦海中游荡呢,方才是怎么说的,我都给忘了。”

张仙看着夏宇龙腰间的渡劫瓶,又忍不住笑了……

神神叨叨道:“一定是小机灵,他在感召你。”

西北边起风了,往夏宇龙他们这边刮来。

灵杖法师体气虚弱,坐在地上狂咳不止,黝黑的血液再次从口中喷出。

“呀!”

他发出一声惨叫,将残留嘴里的血液,使劲儿往下咽去。

“我斗不过天,但不会认怂!”

他弯曲的背缓缓地直了起来,气息奄奄,靠在了夯土墙上,绝望地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虽已是正午,但深空中的太阳,却如初升时的模样,依旧是一轮红日。

夏宇龙看向张仙,轻声问道:“仙儿,法师的病还能救吗?”

还未等张仙回话,灵杖法师冷“哼”一声,憋足气力抢先说道:“我已寻遍天下良方,这肺痨病是治不好的,我已是将死之人,不值得你们煞费苦心。”

张仙回“哼”了一声,道:“不要我管的,我非要管,我就不信,我治不好你的病!”

她抢上前去,点了灵杖法师的定身穴,替他把起了脉。

灵杖法师嚷道:“晦气,死丫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我从未被女人碰过,今天被你这死丫头欺负,我……我……我真不想活了……”

“唉,你太吵了,闭上你的臭嘴。”

张仙探出兰花指,又点了法师喉咙上的哑穴。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连风拂过地面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仙“望闻问切”,每一个环节都很仔细。

片刻,她陷入了沉思,法师的病属于阴阳两虚型,在滋阴的同时,得补充阳气,同时,还得打通任督二脉。

她心随意念,在土方袋子中讨得一剂药方。

将黄色草纸展开,只见上边写道:“色痨正气亏体虚,一纸方剂化仙瓶,润泽绿茵寻百草,纯阳炼制病魔祛。”

待念读完毕,一排文字又跃然于纸上……

写道:“太子参、白术、山药、茯苓、黄芪、当归、白芍、椿象。”

念读完毕,土黄色草纸脱手飞出,在半空中燃烧幻化,待火焰烧尽,一拇指大小的蓝色葫芦瓶落入掌中。

她细细回味“润泽绿茵寻百草”这句话,片刻间,猛然顿悟,迅速把瓶口拧开,翻转朝下。

一股清澈的液体从瓶里流出,滴进了沙土中。

张仙颇为忐忑,担心泼出去的药水再也收不回来。

但过得片刻,绿色草尖陆陆续续破沙而出,眨眼间,已是一大片绿油油的青草地。

“啊,太好了!”

她大喜,这药水竟是这般的神奇和魔幻。

夏宇龙他们看得出神,全都呆立在了原地。

突然,一道道青烟升腾而起,草地上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浓雾中传来了“沙沙”声,乍一听时,犹如春风吹拂,万物复苏。

又如中秋时节,金黄色麦浪在稻田里翻滚。

待烟雾全部散去,草地上长满了齐腰的百草,百草中点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有的在迎风招展,有的含羞低头,还有的在拼命怒放……

张仙与夏宇龙都识得百草,二人挽着手飞身而起,轻盈地落入百草中。

花香迷人,让人沉醉。

百草林里仙气缥缈,无数彩蝶飞舞,萦绕于二人身旁。

二人童真泛起,在百草林中追逐、嬉戏、打闹起来,所有烦恼和忧愁已全部抛至脑后,彩蝶在他们身上起起落落,与他们一同玩耍。

这便是“青烟袅袅入仙境、彩蝶纷飞梦不醒、童真趣事再波澜,红尘绝恋印两心”。

张仙玩累了,投入了夏宇龙怀中……

柔声道:“哥哥,咱们采药吧!”

说着,她将土方袋子幻化成药篮子,二人遵照方剂指示,将所需药材都采摘到了篮子里。

收获满满,二人相视一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张仙提起篮子,清点了里边的草药。

突然,她“啊”了一声,说道:“哥哥,还差椿橡呢,这可是通气理脾的良药,少了它,药效要大减一半。”

夏宇龙微微一笑,问道:“是臭屁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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