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调皮,又说这话。”

夏宇龙伸出食指,按在了张仙樱桃小嘴上。

淡淡的月光,自巴掌大的窗口洒了进来,将二人的脸庞映照得清清楚楚。

二人身体里的血液瞬间膨胀,双颊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心跳也扑通扑通加快了。

夏宇龙在张仙耳边轻声道:“仙……儿……我们……”

他一时嘴拙,不知说什么好,脸上如火石般滚烫。

“嗯!”张仙双手搂着夏宇龙的脖子,低着头,羞答答地眨着眼眸,轻轻地应了一声,“我一切听哥哥的便是!”

夏宇龙一把将张仙抱起,把她沉沉地压在了木床上,四片滚烫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二人春心荡漾,即将水乳交融时,却听见隔壁间传来了呻吟声。

二人均是心中一惊,体内那股火热劲儿顿时消退大半,他俩面面相觑,坐直了身子,竖起了双耳。

“啊!”

那声音如海潮般起起伏伏,夹杂着浓浓的爱意,让人听得荡起阵阵春心。

“嗷呜!”

紧接着,又听见了几声低沉的魔吼。

随后,隐隐传来了说话声:“夫人,我们都要小声些,莫要吵到了三弟他们,明天我们还要对付那些恶鼠呢。”

“嗯,这样就很好了!”

呻吟声虽是变得小了些,但那低沉的魔吼声,却是显得格外响亮起来。

两种声音相互交织,在这寂静的夜里,搅得夏宇龙和张仙好不心烦。

二人颇为无奈,相视着笑了,脸颊上又泛起了绯红。

这真是“玉夜听海潮、坐观两虎斗、箫声夜静默、月凉寒光躁”。

“仙儿,我……们……”夏宇龙心跳再次加速,他嘴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哼,傻哥哥!”张仙颔首低眉,笑出了声。

“嚯”地一声她站起身来,“哥哥,咱别听他们鬼哭狼嚎了,我们到外边去乘凉吧。”

说着,她打开了木门,拉着夏宇龙往屋外走去。

圆月已升至半空,清光普照下,整个大地尽显苍茫。

远处群山上白雪皑皑,泛着幽蓝色之光,雪山下的深谷里明暗交替,透露出丝丝诡异。

村落里,那数不尽的恶鼠,也都消匿了踪迹。

夜风袭来,沙沙声此起彼伏,好一派凄凉的景象。

夏宇龙和张仙寻得一块高地,二人并排而坐。

“哥哥!”张仙迫不及待,黏在了夏宇龙怀中,“仙儿真的好害怕,害怕再失去哥哥,仙儿要永远与哥哥在一起。”

“嗯,哥哥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夏宇龙轻抚着她的长发,嗅着发间香味,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他望向明亮的圆月,望向更遥远的东方。

这淡淡的发香,是茉莉花的味道,清香怡人而不醉脑。

对于夏宇龙来说,这味道他再也熟悉不过了,此刻的他,却是醉了心。

每年八九月份,灵山后山上开遍了茉莉花,白白的花瓣随风起舞,花香味引来了众多蝴蝶和小蜜蜂。

灵山上四季分明,最热闹、最好玩的要数秋季,不仅鲜花满地,那金黄的落叶也归心似箭。

山中鸟兽时常出没于丛林间,为过冬囤积食物。

夏宇龙十二岁生日那天,爷爷带他到龙古镇上买新衣服,他在后山上采了一束茉莉花,给张仙送了去。

那年,张仙十岁,已初具美人胚子。

她将茉莉花捧于手中,羞红着脸,问道:“哥哥,你送花给我,你喜欢我吗?”

“我……我……”夏宇龙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他挠着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张仙却乐呵呵地笑道:“仙儿也喜欢哥哥,仙儿一生一世要与哥哥在一起。”

是啊,张仙十岁情窦初开,从那时候起,这股清香味就一直伴随着她,而且会伴她终生。

夏宇龙凝视着张仙,凝视着她带泪并饱含柔情的双眼。

他轻抚着他的长发,心疼地道:“仙儿,是哥哥不好,哥哥没能好好保护仙儿,让仙儿受委屈了,哥哥会练好本事,今后如果谁欺负我的仙儿,我绝不饶他!”

张仙“嗯”了一声,笑道:“哥哥从小就很疼仙儿,仙儿也很爱哥哥,仙儿永远是哥哥乖巧懂事的好妹……”

“不!”夏宇龙伸出食指,按在了张仙丰腴的嘴唇上,“不,仙儿不是妹妹,仙儿是妻子,是我夏宇龙的妻子。”

张仙幸福地笑出了声,望向了忽明忽暗的远方。

这句话她已等了十八年,从小,二人心心相印,天缘红线早已将二人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突然间,她面色却沉了下来。

在心里,她挣扎了好久,柔声问道:“哥哥,芯儿呢,她又是你什么?”

一时间,夏宇龙陷入了沉默,他仰望深空中的圆月……

心里挂念道:“芯儿,你在月宫里还好吗,对不起,哥哥做了蠢事,把你震下了悬崖,对不起。”

见夏宇龙陷入沉思,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张仙于心不忍。

她抬起眼眸,凝视夏宇龙,转移了这沉重而又难于抉择的话题……

歉意道:“哥哥,对不起!”

夏宇龙“哦”了一声,问道:“仙儿,何故要和哥哥说对不起?”

张仙替夏宇龙理了理褶皱的袖口,说道:“这一路来,仙儿自恃清高,没有与哥哥相认。”

还未等夏宇龙说话,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急忙坐直身子,看着夏宇龙……

忧心忡忡地问道:“哥哥,我爹爹天魔战神,是三界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哥哥今后还疼仙儿吗,还爱仙儿吗?”

她十分害怕,再次哭了,哭得很伤心,饱含热泪的双眼凝视着夏宇龙,不肯移开,想在哥哥这里得到答案。

夏宇龙笑了,安慰道:“傻妹妹,不管仙儿是谁的女儿,哥哥始终如一,待仙儿好,不让仙儿受任何人欺负!”

月光下,张仙脸上的忧愁并未退去,她心中是矛盾的、焦虑的,更是煎熬的。

那左臂上的恶眼魔咒在隐隐作痛,她正在受父亲魔力趋势。

前世那场恶斗,使得天魔战神明白,夏宇龙除去魔界之心不死,更不会踏入魔界半步。

这三界中,没人能撼动他灭魔决心,天王老子也劝不动他,干脆就先下手为强,将他诱杀在大漠之中了事。

天魔战神与女儿久别重逢,本应是好好地将女儿留在身边,用心呵护,安享天伦之乐。

但得知夏宇龙复活的消息,他如坐针毡,于是急冲冲地派了自己的女儿前来。

在魔山上,张仙受到万魔朝拜,“公主”的尊称声响彻云霄。

直到她喊了声“免礼”,万魔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起身,在旁人看来,可谓是风光无限好、得志满面春。

但她却一点也不贪图此番虚荣,还以自己的父亲是个大魔头而感到羞耻。

她一刻也不想在魔山待下去,趁着天魔战神还未改变主意之前,她来到房里,匆匆别过母亲后,领着招魂八女下了山。

一路上,她有魔影黑衣护驾,万事倒也顺遂。

天魔战神哪会知道,张仙对夏宇龙的情感,已深入到了骨髓里,并非“深爱”二字这么简单,而是爱得死去活来。

简单说,就是做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为他去死,天琅山上,她与树妖同归于尽,便是最好的见证。

但有树妖护着,她平安归来了。

这一路来,她看似处处与夏宇龙作对,暗地里却是在帮夏宇龙,在孝与爱的选择上,她最终选择了爱。

就在张仙下魔山之前,在西风长老的怂恿下,她被天魔战神施了恶眼魔咒。

一颗黑黝黝的,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痣,出现在了她的左臂上。

只要她对夏宇龙动心,恶眼魔咒便会奇痛无比,而且还会慢慢长大。

待有眼珠子这么大时,她就会蜕变,成为天魔战神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自这之后,她变得更加冷若冰霜,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思绪,尽量不去想夏宇龙。

但在与哥哥独处时,她再也抑制不住,这牵肠挂肚的思念彻底击败了她。

是啊,她要以身相许了!

奈何春风送暖遇倒寒,百味失色化云端……

天魔战神冷酷无情,这样对待自己的亲骨肉,可见,他的心已彻底魔变,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在他眼里,只有三界,已没有任何亲情。

小机灵为张仙念诵儒释道精髓,涤去了她心中很多杂念和污垢。

张仙也因此看透、看淡了很多东西,她心无旁骛,只想一心一意地帮助夏宇龙。

哪怕与爹爹拼尽最后一滴血,她也绝不后悔。

“仙儿,在海上我已经死过一回了……”

“哥哥,我爹爹好没人情味,一天我都不想呆在魔山上……”

就在二人要互诉各自的遭遇时,忽然听见山脚下传来了当当当的风铃声。

二人心中一紧,相视着齐声喊道:“灵杖法师!”

向山下看去时,隐隐见到有十几人正相互簇拥,托起灵杖法师钻进了一片树林里。

那片树林只有一条独路,是往山上来的。

令夏宇龙震惊的是,那数不尽的僵尸也跟了上来。

淡淡的月光下,僵尸的双眼如幽灵鼠般,泛着可怕的绿光。

随着法铃声的牵扯,他们机械般地扭动着身子,走进了林子里。

霎时间,林中绿光灼灼,诡异至极。

夏宇龙沉着气,说道:“仙儿,咱们打他个落花流水,如何,那左天阳太可恶了,也好让我替你教训他一番!”

此刻,张仙想的并不是出这口恶气,而是另有考量。

她摇了摇头,道:“与他们斗不值,其他人都还在休息呢,莫要把他们给吵醒了!”

“唉!”她双眼一转,颇具神秘地道,“哥哥,你别老是想着打架的事情了,我们先让他们干着急一会儿,看我的。”

说着,她摊开了右掌,一顶火红色小轿子自掌心幻化而出,慢慢长大……

她右手一扬,将轿子向空中抛去。

待轿子落回地面时,已将整个茅草屋给罩在了里边,俨然成了一栋二层楼的房子。

轿子上黄色的帘布被掀开了,有光亮从里边照射出来。

夏宇龙看得震惊,这俨然是个庞然大物,会被发现的。

在他疑惑之际,轿子的颜色渐渐褪去,与茫茫月色逐渐混为了一体。

“哥哥,快随我来!”

张仙拉着夏宇龙腾飞而起,从窗口处钻了进去。

帘布盖下瞬间,轿子连同茅草屋,在茫茫月色中完全消匿了踪迹。

轿子里的布局均为鲜红色……

地毯是红的,墙壁是红的,梳妆台是红的,连中间的大床也是红的。

四壁的梁柱上,挂着四盏红色的油灯,一看便知,这就是一间布置好的婚房,简约高贵而不奢华。

在大红床旁边,恭恭敬敬地站着六个红衣女子。

她们其中,有两人端着洗脸盆,有两人手持毛巾,有两人捧着整整齐齐的白色睡衣。

另外两人将床单拉直后,便低着头踩着碎步退了回去。

其中一红衣女子躬身行礼,说道:“公主,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

张仙“嗯”了一声:“快给哥哥更衣吧。”

“是!”

两名女子碎步向前,要替夏宇龙解开衣服上的扣子。

“啊!”夏宇龙急得后腿一步,红着脸,说道,“仙儿,我……我……”

他一脸尴尬,看着八位女子,心跳到了嗓子眼。

张仙笑了,吩咐八位女子全部退下,她走上前来,亲自替夏宇龙解衣服上的纽扣。

“仙儿,我!”夏宇龙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仙颔首低眉,柔声问道:“哥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这……”夏宇龙环顾四周,挠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张仙动作轻撩,眼神销魂,让他热血沸腾,他的心脏狂跳不已。

“仙儿,这里人多,我!”

“嘘,别说话,她们都去休息去了。”

“可是我!”

“傻哥哥,听话,在这里,一切得听我的!”

“嗯!”

夏宇龙闭上双眼,瘫软在了红床上。

张仙换下睡衣,侧卧在他身旁,问道:“哥哥,就这样睡了吗?”

夏宇龙睁开双眼,坏坏地笑了,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一把将张仙拥在了怀里。

红色的软被从天而降,将两人盖在了下边。

这便是“一生情缘一生爱、两小无猜身相许、洞房花烛揽月色、海潮升平入梦来”。

灵杖法师领着众人,来到了山顶上。

在山下时,六个小法铃就已探知到了魔龙之气,正在山上缭绕,还夹杂着丝丝仙气。

他欣喜若狂,直奔山上而来。

但到了此处,却是空无一物,莫非这小子桃之夭夭了不成?

但六个小法铃的响声并未停下,而是愈加地欢快起来。

法师断定,夏宇龙他们一定还在这山巅上。

他轻摇法杖,在光秃秃的山顶上,来回踱起了步子,仔细地搜寻起来,可依旧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他呲牙咧嘴,看着头顶上的法铃,骂道:“他娘的,这关键时候,你们给老子掉了链子!”

矮个儿壮汉和左天阳明眼和,却暗里斗,为了抢头功,领着各自的人马,在山顶上瞎转悠起来。

起初双方还客客气气的,但到最后为了争抢地盘,发生了闹剧,双方兵戎相见,要在山上大打出手。

灵杖法师咳了几声,将法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喝道:“你们这些没用的狗东西,全是一些乌合之众!

他使劲地摇着法铃,各取了两边一人的性命。

此时,矮个儿壮汉和左天阳仍撕扯不放。

灵杖法师又取了两人的性命,喝道:“我杀鸡给猴看,你们两个如果再争执不休,我定让你们好看!”

“他娘的,是谁在外边吵哄哄的?搅我美梦!”

大胡子骂骂咧咧地,从床头快速取了双板斧,猛然起身,要朝屋外走去。

也正在此时,圆月下边,一道黑影闪过,飞过了灵杖法师他们的头顶上。

这是狼人的身影,他朝灵杖法师吐出一口唾沫……

骂道:“你这肺痨鬼,从山上摔下来还没死吗,你是抓不到我的,我得去寻我主人咯,哈哈,你已时日不多,呸,我才懒得理你!”

说着,他化身成影,往西方飘飞而去。

这口白白稠稠的唾沫很争气,不偏不倚,准准地落在了法师印堂上。

这样的羞辱让人无法忍受,灵杖法师怒不可遏,惨白的脸色瞬间爆红。

他一边咳嗽,一边狂叫道:“快追,谁要是抓住那厮,我就收他做徒弟!”

此话一出,矮个儿壮汉与左天阳领着各自的人马,一窝蜂地向山下追去。

几个小喽啰战战兢兢,架着灵杖法师,也往山下去了。

如果大胡子出门早一些,必将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地,那又将是一场血腥的恶战。

一阵缠绵悱恻过后,夏宇龙与张仙又紧紧拥在了一起。

张仙趴在夏宇龙胸膛上,轻吻着胸口上的蛟龙……

柔声道:“哥哥,这大花轿是妈妈送给我的嫁妆,如今我们已洞房花烛夜,今后仙儿再也不是哥哥的妹妹了!”

夏宇龙“嗯”了一声,道:“仙儿是我妻子,从小就是,温柔懂事贤惠的妻子。”

“这话听起来很不真实哦!”张仙虽是这样说,但却是满心欢喜,食指在蛟龙身上来回划动,“小时候哥哥不是经常说,仙儿不像女孩子,像是个假小子吗?”

“傻瓜!”夏宇龙轻抚着张仙粉嫩的脸庞,将她一把搂了上来,吻了吻她那滚烫的红唇,然后看着她咧嘴坏笑,反问道:“有吗,我有说仙儿是假小子吗,仙儿美若天仙,怎么可能是假小子?嘿嘿,要说也是爷爷说的!”

张仙嘟着嘴,扬起无辜的双眸,凝视着夏宇龙……

急道:“你不仅不承认,还把责任推给了爷爷,那年我剪了短发,你逢人就说我是个假小子,说我整天舞刀弄枪的,连爷爷也瞎跟着应和,害得我被师叔们笑了好几天呢!”

夏宇龙“哦”了一声,轻柔着张仙的臂膀……

笑道:“我记得那年你七岁,动不动就爱发脾气,整天哭兮兮的,为了改变你的性格,姚爷爷给你剪了短发,你大哭了一场,后来记恩爷爷天天带着你习武,大半年过去,你不仅不爱哭鼻子了,也变得越来越坚强了,微笑也时常挂在嘴边……”

话到此处,夏宇龙突然停了下来。

花轿洞房里静谧无声,二人那略带急促的呼吸,清晰可辨。

张仙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她抚摸着夏宇龙滚烫的身体……

着急地问道:“哥哥,怎么不说话了?我只想听你说话,我害怕这样的安静。”

夏宇龙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凝视着张仙那忧郁的双眼……

笑道:“仙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假小子吗?”

张仙轻轻咬了夏宇龙的臂膀,在皮肤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齿痕……

撒娇道:“哥哥真坏,现在才承认此事,是仙儿调皮吗?”

夏宇龙“嗯”了一声,搂紧了张仙,回道:“那年我们都还不懂事,自以为学了些拳脚,就成了武林至尊,入冬的时候,爷爷又带我到镇上,购置一些衣物和干果,我迫不及待地去找你玩,想在你面前露两手……”

“哈哈!”张仙打断了夏宇龙的话,“就在你准备进屋时,却被门槛给绊倒了,摔了个四脚朝天,那时候,我笑得不成样子,问道,哥哥不是自称武功天下第一吗,怎么轻而易举就被门槛给打败了,你心里不服,站起来非得与我比试一番。”

“那天摔得确实挺疼的。”夏宇龙接话道,“唉,只怪我学艺不精,被你连刺三剑,我腹下吃痛,滚地求饶,你却骂我懦弱无能,我又急又气,连喊三声假小子,还骂了一些难听的话,比如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嘿嘿,后来假小子这名字很快就在乾坤派传开了!”

“那不是嘛。”张仙笑得合不拢嘴,“不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输给我的,希望你用心比试,才骂了你,听到你骂我野孩子时,我便骂你是乡巴佬,还连同夏爷爷也一起骂了,把你们购置的东西全都扔出了大门,让你们滚回灵山古墓去!”

夏宇龙轻叹一声,道:“在回去的路上,爷爷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顿,说人家仙儿多好,你不向人家学习如何练功,却向人家动起了粗话,你还是不是男人,他还说……”

话到此处,他却打住了,双眼凝视着梁柱上的油灯。

在暗黄的灯光里,显示出爷爷那苍老而饱含期望的面容。

“哥哥,快说嘛,爷爷说什么了?”

张仙知道,接下来的话是涉及到她的,他摇晃着夏宇龙,追问起来。

“好好好,看把你急成这样。”夏宇龙捏了捏张仙那红扑扑的小脸蛋,“爷爷说,人家仙儿今后可是你的婆娘,你就不能让着她一些吗,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若是今后娶过了门,她岂不天天受你这窝囊气了吗,作为一个男人,要有男子汉气概!”

张仙乐开了花,咯咯一笑,又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爷爷的,依你当时的性子,一定是和爷爷顶嘴了?”

“嗯!”夏宇龙点着头,轻叹一声,“知我者仙儿也,那时候,我很气愤,一边朝前走,一边向爷爷吐口水,说道,那假小子不是我婆娘,我一辈子也不娶婆娘!”

张仙“啊”了一声,嘟着嘴,说道:“我就知道你还会骂我假小子。”

她把头抬了起来,两片红唇凑到了夏宇龙耳边,“哥哥,今后如果我们吵架了,你还会骂我假小子吗?”

夏宇龙伸出食指,在张仙鼻梁上一刮……

笑道:“傻瓜,你怎会这样想呢,我的仙儿在三界中可是绝世美女,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到咱们老的那天,我要是骂你的话,顶多也说你是个老美女!”

“哼!你坏,我不要成为老美女!”张仙的红唇落在了夏宇龙右颈上。

挪开时,留下了两片浅浅的红色吻痕,“哥哥,你知道吗,我把你们赶出乾坤派那夜,我被爷爷惩罚了呢,他罚我练了一个时辰的金鸡独立,比你被夏爷爷骂,可要惨得多了。”

夏宇龙凝视着张仙那双迷人的眼睛,坏坏一笑……

说道:“我认为爷爷罚得轻了,如果我是爷爷,定会!

话到此处他罢了口,看着张仙又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定会什么?”

张仙咕噜着双眼,一脸疑惑地追问起来,想快速知道答案。

夏宇龙轻声回道:“定会让仙儿罚写一百遍乡巴佬!”

“唉呀!”张仙又急又气,伸手要掐夏宇龙大腿。

夏宇龙顺势转身,将她沉沉地压在了下边。

在她耳边柔声道:“仙儿,哥哥永远爱你,你别再离开哥哥了好吗?”

张仙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头埋进了夏宇龙胸膛里。

夏宇龙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却触碰到了她右臂上的恶眼魔咒,那魔咒已长成了米粒般大小。

“啊!”张仙惨叫一声,连连说道,“哥哥,疼疼疼!

顷刻间,她全身冷汗直流,将睡衣给浸湿了。

紧接着,头顶上和四肢冒出了一股股黑色妖烟。

那白里透红的脸蛋,也陡变黝黑之色。

四颗獠牙在嘴中若隐若现,双眼怒视着夏宇龙,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夏宇龙万般惊骇,来不及过多犹豫,迅速气沉丹田,右掌直抵张仙腹部上的气海穴。

他的整个身体通红透亮,经脉里有无数蛟龙在游走。

万龙汇集于右手掌心,一股火红色纯阳之气幻化而出,浸入了张仙的身体。

纯阳之气顺着经脉四处溢散,并带出丝丝缕缕的妖气。

紧接着,夏宇龙双掌齐施,按住了张仙的魂门穴和膈关穴,输入一股最上乘的真龙之气,顺着足太阳膀胱经,溢散至全身。

片刻间,张仙口吐白雾,冰凉透骨的身体逐渐回暖,惨白的脸庞恢复了红润,但嘴唇依旧惨白。

她睁开双眼,一把将夏宇龙搂住,哭诉道:“哥哥,仙儿恐将不久于人世了,我爹爹为了不让仙儿动情于哥哥,在我身上下了魔咒,只要仙儿对哥哥动心,就会牵动魔根之魂,轻则生不如死,重则魂飞魄散。”

“啊!叔叔他?”夏宇龙又惊又怒。

他轻抚着张仙右臂上那邪恶的魔眼,泪水不知不觉地模糊了双眼。

“怎会这样!”

他做梦也没想到,张叔叔竟对自己的女儿下此狠手,仙儿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怎会这样?”他搂着张仙,“仙儿,方才你岂不是很痛苦?”

张仙抬起眼眸,凝视着夏宇龙,微微一笑……

点头应道:“嗯,身体如骨肉被剥离。”

夏宇龙万般心疼和愧疚:“仙儿,你怎这么傻,这样做不值得,会害了你的,我不允许你有任何事情。”

话到此处,他已泣不成声了。

张仙捧着他带泪的脸庞,深情地凝视着他的双眼……

笑道:“哥哥不哭,仙儿心甘情愿,为哥哥做一切事情,方才我调集了朱雀丹里的仙气,压制住了魔眼的反噬,才使得疼痛大减,但这魔眼与我爹爹心魔相印,他随时能感知魔眼的变化,只要他一动心念,便会产生可怕的反噬力,我是斗不过我爹爹的!”

夏宇龙由震惊转为愤怒。

他咬着牙,“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叔叔竟是这般绝情,我还想上魔山劝他改邪归正,看来是我想错了!”

张仙摇了摇头,说道:“哥哥,你不必劝他,唯有一战。”

“唉!”夏宇龙轻叹一声,推出了双掌。

两股火红色真龙之气在掌心跃跃欲试,右手按在了张仙的檀中穴上,左手则拿住了她腹部上的下腕穴。

他使出洪荒之力,想将魔眼给逼出。

真龙之气融入了张仙体内,但她右臂上魔眼又长大了一些,竟有黄豆这般大了。

很快的,张仙被魔毒攻心,狂躁不安起来。

“啊!”

她发出一声魔吼,使劲儿地抓挠着头皮,又接连发出几声魔吼。

灵魂在她体内时隐时现,欲要脱壳而出。

夏宇龙心下大惊,立刻收回内力,将张仙搂入怀中……

自责道:“哥哥把仙儿又弄疼了,都怪哥哥道法太浅,救不了仙儿,哥哥真没用。”

说着,他又眼泪汪汪起来。

张仙摇着头,柔声说道:“不怪哥哥,魔眼根魂早已同仙儿心脉相连,除了爹爹能解,三界中无人可撼动!”

“仙儿,对不起,哥哥不该乘人之危!”夏宇龙又疼又怜,搂着张仙泪如雨下。

“仙儿愿为哥哥做一切事情!”

张仙脸上挂着微笑,将睡衣上那片红缓缓展开,念出了一首诗……

“两小无猜终成果、落红阵痛爱河中、奈何正魔不相道、梦里梦外残花落”。

她如释重负,深情地凝视着夏宇龙,“仙儿无憾,把身体和灵魂都给了哥哥,落红散尽,仙儿已不再是女孩子了,本该与哥哥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共享天伦……”

话到此处,她眉头紧皱,轻叹一声,“只是仙儿中了魔咒,爹爹狠心,不仅不让仙儿与哥哥好,还叫仙儿与哥哥为敌,在孝与爱之间,为何这么难于取舍!”

夏宇龙情绪低落,悲痛地哭出了声。

片刻,他抬起头来看着张仙,坚定说道:“仙儿,我们去劝叔叔吧,让他收回魔咒好吗,你可是他的女儿啊!”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能拯救张仙的法子,哪怕失去生命,他也要去尝试。

张仙摇着头,愤愤地道:“不可,哥哥,我爹爹是个大魔头,咱别去求他,为了争夺三界,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下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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