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安顿下袁氏兄弟的的尸身,少侠和姑娘也是直奔第三重院落而去。到这里院门是半开着,可一步踏进来两人都是大惊失色。就见屋前四根明柱上分别缚了四个人,此时看来俱已气绝,从左边看是个六十余岁的老者,心口上插着一柄匕首,头深深得垂着;再往右是个年岁差不多的妇人,脖颈上一道血痕,双目兀自圆睁着,从眼中仍能看出惊恐与愤恨;在他旁边是个四旬以上的中年人,却是开膛破腹最为凄惨;最后是一个三旬上下的汉子,仍是一刀毙命。

看罢这四人惨状姑娘脸色发青,已然转过身去,萧少侠也是神色忿忿,猛然看向一侧,就见院中吴亮和张拱闲也是面色难看的立在那里,旁边青衣帮的人里有人手擎着一支火把,两个人将一个汉子按着跪在地上。

吴亮见萧宁进来了,知道外面袁家兄弟定然已是咽了气了,上前拍拍他道:“萧兄弟,节哀,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咱们江湖中刀头舔血的,都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萧宁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跪着的那人道:“吴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吴亮看看四周苦笑一声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个人就如同疯魔一般连杀了四人,还要把全村之人尽皆烧死。我这才叫人抢了火把,把他拿了下来。”

“村中的人都被押在这里?”萧宁又是一惊,忙向四处打量道,“在哪里?”

“在两侧厢房中锁着。”吴亮指指两边,“已让人去看了,除了门窗上被浇了菜油,别的都没什么。我怕把人放出来场面混乱,都还关着呢。”

“嗯。”萧宁微微点头,见人已被押过来了,喝了一声,“你是何人?怎会如此残忍!”

那人闻声抬起头来,两人四目一对,齐齐惊呼一声:“怎么是你!”

听到声音,姑娘也转过头望去,就见这人也就三十余岁,中等身材,最明显的是左臂齐肘而断,往脸上细看了半天,姑娘才惊道:“你是张迁!”

可不是吗,被押着的正是当日在‘会友庄’偷了曹家剑谱,后来被赵广斩下一臂,逼下河滩的张迁。只是今日再见此人,已是蓬头垢面,满目的狰狞,两鼻翼似风箱般呼扇着,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若非再见到,萧宁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人了,此时打量打量他,皱着眉头道:“张迁,今你为何时滥杀无辜!”

“无辜!哈哈,无辜!”张迁忽然仰天大笑,用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柱子上的四具尸体和屋里被关着的乡民,吼道,“你问问他们哪个是无辜!”

萧宁一听知道这里边有事,可想想孙尽才孤身去追司庆了,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瞪了地上的人一眼道:“有什么话快些说明!我没时间和你耽搁,不想说就依着你现下的作为,我现在就让人砍了你,也还省事!”

张迁看了他一眼,哼了声道:“你既然要做那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就说与你听听!”

从他话中众人才知道,原来张迁也是这张家村之人,幼时父亲经商,家境颇为殷实,在村中也称得上首富,可惜其父壮年早逝,扔下了寡妻和一儿一女,当时张迁刚刚十岁。后来这族长眼红他家财产,想方设法逼死了张迁的母亲,族长之子更是玷污其姐,逼之自缢,小张迁藏在炕洞中才得以幸免,最终借着天黑逃脱出来。后来族长为堵全村人之嘴,其家资自己取来大半,剩余散于全村。

张迁这么多年流浪在外,也是饱经屈辱,还好从小家中供他识文断字,加之头脑灵活,终于谋得几分活计,暂时聚了些小财,这才又想到寻名师习武,也好回村中报仇,哪知十余年下来,遍花银钱投访名师,皆言其资质有限,没有人肯将真正高绝的武艺教之于他。

“原来你就是为这个才偷了曹家的剑谱秘笈?”萧宁看着他道。

“是又怎么样!”张迁低吼一声,回瞪一眼道,“你们这此所谓的高人都把我看成泥中的蚯蚓,没有一个肯教我真本事的,我不想办法偷师又能如何!只是没想到那赵家小儿如此凶残,要不是被冲到河水浅处,我几乎葬身鱼腹!”

“那剑谱现在何处!”少侠瞪着他喝道。

“我怎知道在何处!”张迁也是咬着牙道,“我本是装入竹筒中,用蜡和油纸封的口,系上长绳沉入河中,可等你们人撤了我再去找却是没有了!”

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得抬头又道:“莫非不是你们也没能寻了回去?哈哈哈哈!好!好啊!苍天有眼啊,让你们一个个的仗着武艺在身就处处高人一等!好啊!”说着仰天而笑,状若疯狂。

萧宁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打量着四周道:“你就为了一已私仇,去勾结番邦外族,将他们引入这里,要灭了你这一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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