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 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胆子这么大了一个人就敢往外去。”

顾运才要去外头看看,就看见顾存珠抱着兔子, 自己回来了。

“兔子它早上不肯动, 也不吃,我怕它生病了, 想使昨天那个丫头来瞧一眼。”

顾运把兔子抱过去, 呼噜了两把, 见没事, 交给丫鬟了。仔细一看顾存珠, 才发现她身上衣服一片一片都是泥土, 脏得很,尤其是膝盖的位置。

吓了一跳,问:“你摔了?过来我看看。”

顾存珠摇摇头,“没事, 已经不疼了。”她身上衣裳厚, 只是跌的那一下有点疼而已。

顾运连声叫丫鬟去拿药,把顾存珠推在炕上坐好,才把她裙摆裤腿撩了起来, 仔细看了看, 有些红肿, 好悬没破皮, 不算特别严重。

又问:“除了这儿, 别的地方有摔着的没有?手上?腿上?疼不疼。”

顾存珠摇头, “没有的, 就只有这里膝盖和小腿。”

自然还是要上药。

丫鬟找了跌打消肿的药头来,厚厚第给涂上一遍, 方罢。

上好了药,顾存珠晃晃腿,认真说: “姐姐你不要告诉祖母,不然祖母该担心了。”

顾运捏了一下她没什么肉的脸颊,没好气道:“我倒可以不告诉,难道祖母问起来,这些丫头也都不说不成。好了好了,你莫要担心,祖母不问我就不提。知道你好不容易出门放放风,不会因你摔了一下就再不让你出门了的。”

顾运哪里不懂她的小心思,瞧着闷不吭声的,实也是个机灵的。

全赖一身弱症给害了,不能同其他小孩似的肆意玩耍。

家人哪个不心疼呢。

上了药,虽不影响走路,顾运还是让顾存珠在屋里歇会儿。

她自己也出门逛了逛。

初冬里,天燎燎,地阔阔,万物休憩,有些苍茫的感觉,很是质朴抱心。

这要是春天,肯定要漫山遍野的花朵儿了,眼下就已经看不见什么鲜花和绿苗儿。

不过各有各的好看之处。

风是冷的,但还没到刀子一样的列,不刮人,但吸一口,肺也是凉的,十分有趣。

她走远了些,站在田埂上瞭望,想看看下看有没有什么好位置,明日要早点来看日出。

不过话说回来,这般早,祖母允她出门么,是不是要多带几个人?

顾运手里拿着一节狗尾巴枯草,甩了甩。

忽然,前头传来一阵有力的嘚嘚马蹄声,沿着田埂边飞驰,一人一马,很快跑了过来。

到了自己眼前,才吁地嘶鸣叫了一声,前蹄扬了扬,打着转停下来。

“你,你怎么来了!”顾运一惊,青天白日,真见鬼了,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居然是司桓肃。

司桓肃穿着一身利落的黑织云纹官服,腰封紧实,袖口严拢,坐在马上,看向顾运。

“倒要问你,怎么也是一个人?”

顾运眨眨眼:“这里离我家庄子才几步路,又不远,我要那么多丫鬟跟着做什么,怪无趣的。”

司桓肃下了马。

顾运看着他,“做什么?”

司桓肃面目有些冷峻冷峻,听这么一问,却笑了,抬眉,“远远见着像你,才过来看看,我不过是出公差路过此处,你以为是什么?”

这人真烦。

顾运努了努嘴,点头,“好,没以为什么,那我先走了。”

说着就转身真要走,冷脸谁不会啊,拿乔谁不会啊。

衣裳裙摆摆动得干脆利落,翩翩不回头,就和穿它的主人一样。

但没走成,胳膊被人拉住了。

顾运心里冷笑,脸上淡淡的,回头,下巴微微抬着,不紧不慢说:“放手。”

司指挥使几不可闻叹了一声,“阿拙,顾拙。”

顾运脸色素淡,“叫我做什么,司指挥可不是大忙人,还不紧着回京,与我这里废什么话。”

司桓肃低低笑,半晌,“我不过说一句,你怎的这般厉害。”

顾运仰着头,“这话当不起,我怎么厉害了,我不正经是回你的话么,我就是要回去了,你也别理我。”

司桓肃就捏着她腕子,并不放开,“那我回你的话好不好,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何送你东西。”

顾运真看出他是故意的了,偏偏提上次,忍无可忍,“司桓肃,这在外面,你不许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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