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和我提到你,她那对着玻璃学鸟儿的小啄啄,出众学生,前途远大的姑娘——我见过你的作业,丰塞卡小姐。我认为,她对你的评价过于保守。”
德洛兹捋了捋鬓发,如此直接的夸赞让她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恍惚感——导师也这样讲话。
难怪她的丈夫…
“导师在哪?”
“在女人的不甘心和对智慧的追求处,”威廉·金无奈摇头,往工坊内部的某个小隔间指了指,又对巴贝奇说:“赫弗先生不在,今天我带您转转。希望是个好消息,我盼着和您一同共事呢…”
巴贝奇皱着眉,依次观察那些从没见过、稀奇古怪的机器,轻轻点了下头。
“但愿如此。”
他说。
“在此之前,先带我去和女士们打个招呼吧…为了所谓的…礼貌。”
他只用一句话就将自己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可威廉并不在意——在追求真理、点亮时代之火的黑夜里,性格可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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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才是。
“来吧,来吧。孩子,你也来,让女士们瞧瞧你——她可说了你不少好话,”威廉讲话有些俏皮,就像她妻子一样,也把德洛兹当成了孩子,“倘若你还能保持如此智慧与坚定追求知识的心,很快,就要买一条蓝袜子了。”
“蓝袜子?”
威廉神奇的只挑起一端眉毛,神神秘秘的:
“…一个女士们组成的、也只欢迎女性的沙龙,小团体。”
德洛兹兴致缺缺:“我永远学不会二十道工序。”
她指的是泡茶。
以及该词背后日益繁荣起来的‘早茶’、‘十一点钟茶’、‘下午茶’、‘高茶’、‘睡前茶’、‘茶宴’、‘园茶会’、‘野餐茶会’——将休闲之事变得费时费力,从茶体到身份、冲泡、环境、着装茶袍、礼仪、器皿…
大大小小的规矩,大大小小的明争暗斗。
她听得出那些明贬实褒、明褒实贬,却又实在厌恶这种毫无意义、体现所谓一个文明人不可或缺的优雅与教养的小聚会。
“那你可猜错了。”
威廉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句‘你的导师也在其中’,就把她和巴贝奇引去那小隔间。
软装过的房间加厚再加厚,打开门,几乎和工坊两个世界。
里面安静极了。
三位穿着便裙看得出来仍很昂贵的女士呈二一分布,重心偏向左侧,围着一张胡桃色圆桌。
桌面上放了许多本书。
德洛兹粗略扫了一眼。
有关数学的。
几本诗集。
单薄的画册。
小说有三本,正被三位女士捧在手里讨论。
“兰·勃朗特,听起来是个绅士的名字。”其中一位女士说。
“那你可要输了,”另一位用指甲轻轻敲着某页里的某几个单词,眼里闪过促狭的光芒:“我敢保证,这绝对是个姑娘写的——只有女人才会这样观察、描写男人。”
第三位女士认为是男士。
二比一。
交谈的过程实则短暂,她们在同一时间放下书,拎着裙子站了起来。
“嗨,小啄啄。”
认为作者‘兰·勃朗特’是女人的那位朝德洛兹笑着晃了晃手掌。
德洛兹下意识垂首,指尖并拢贴上小腹。
“…洛芙莱斯夫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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