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傍晚,春天的一场雨润深了枝繁叶茂的荆植叶儿,也和出了一条泥泞小路上。
那些杂草,都快有夏天的稻子高,郁郁葱葱,颇为好看。
乌云笼罩着小半的天际,前方一望全是收了庄稼的土地和不知名的芫荽,偶然会看到一些低矮的房屋。
田野里的虫鸣此起彼伏的响起。
在一条小屋前,向右笔直的拐了个弯道,连马斯特所走的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刚刚还会自认为,它会带着自己绕道转盘路那边,在离家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又要走上个一里路才能到家。
田地中偶尔有一两颗高大的树木伫立,而这树木下则是一座用泥土垒成的圆底尖顶的坟墓,布满了杂草,
他就发现,好像那些坟头要比以前密集了不少,
这田边小道形成了无人幽深的环境,他小时候一个人走在路边,就是大中午的,都有点害怕高粱地忽然窜出来一个怪物把他逮进去,
更何况现在天天色已经昏暗,也难免会让他心里发怵。
不过有童年的味道,这里就是他的家乡。
靠近泥泞小路的一边是一条有着一两米深的小沟曲,夹杂在田地与泥泞小路之间,由西向东顺势能流动。
马斯特行走的声音太大,时不时被路震一下。他听不到里面清水流动的声音,但是脑海里已经自动想象到它流过水.草、划过小石子,潺潺的响声。
沟中杂草丛生,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有手指般粗的水生植物紧密缠绕,一丛丛尖密的荆棘在上伴生成长。
此时正值傍晚,泥泞小路的野草地中连续不断的风吹的沙沙声,连续不断的响起蛐蛐的鸣声,偶然拌上清.幽.的鸟.鸣。
在泥泞小路的上坡,有一个细影缓缓的在小路上变大了一些,好几分钟,一个高个子男生逐渐清晰了起来。
青年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一件深青色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脚穿一双深色相间运动鞋。
细细看去,鞋面四周包裹着一圈泥巴,湿漉漉的。
他有着二十四岁的青春年华,一头微长的头发,一米八三左右,显瘦,看起来还挺俊的。
青年沿着那条泥泞小路向稍下坡的一处有一排排密集房屋的村庄迈去。
那儿是一排排青色透着破旧的平瓦房。
看到这个让他的心里都快要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了,最外围的小院外墙红砖上蒙上了一层灰。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村庄,偶尔几声空旷的.鸡.鸣悄然入耳,没有听到人声,寂静中不免让他的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游子在外归家的思绪。
他的心里有些悸.动,紧咬着牙齿,似乎这样才能压住心中那莫名的情感。
眼前一位二十多岁,皮肤黑黝的男子眼神从身旁河沟中一头搅动烂泥的小牛身上移开,他望了望正在走来的高个男生好一会儿也没有认出此人。
青年看着此人片刻间便认出他是谁。
童年嘛,那个时候他才七岁,他还是他们这一群孩子中的老大之一。
每一次在自己和朱浪等朋友一起掼纸.炮.和弹弹珠,他从来不和这些人玩,叠多大的纸.炮,都能被他掼过来。
自从在县中心买了房子,朱嘉又独自一人在江南靠近长江的一座小城读书,每到寒暑假朱嘉一般都回县城呆着。
很少去这个已经基本荒弃的老家。
农村孩子上大学本来就不容易,能考上了说不定就能改变家里的命运,不用再出去打工,累的要死还赚不到钱,一辈子做底层人。
走过一群低矮的瓦房,阳光透过一棵大枣树,落在地上已经不亮了,很荫凉。
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正在织毛衣,旁边有一个九岁左右的男孩正在玩弹珠。
在小男孩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和俩个小男孩,都比他小上两三岁。
朱嘉看到那妇女时,眼前又是一番熟悉的场景。
当初这女人刚刚嫁到他们村时还是很眉清目秀的。
八年未见,都跟四十多岁一样,明显老了,不漂亮了。
面对着那正在向着自己走来的高大青年,那九岁的男孩站起了身子,看着他,一股疑惑与陌生的表情毫无保留的表现在他的脸上。
而他旁边的妇人看着眼前正在走来的高大英俊的青年一会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朱嘉,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我二叔他在家吗?”
“你二爷一大早出去,差不多时间马上就应该回来了。”
这女.人带着家乡人的土话说道。
“嗯,我走了。”
朱嘉面带激动的走向下坡的自己家,步伐挺稳重的。
后边就听到老树下两位六十多岁老人家在说:“这个嘉嘉是在囤鲸那个大城市读博士呢,还是医学博士。”
“了不得,了不得!这个老来有用家的孩子不得了啊!”
这两个老年人的讲话还是被已经走了两户人家的朱嘉听到了,难免会让他心生激动。
人生在世,最让人感怀的莫过于功成名就时,回到家乡,
有最淳朴的亲人们熟知着你的过去,
从回来过节的人那里听说着着你的现在,
又在田间地陌里谈起那些出去很多年的晚辈,当说起到村东头第二家,连语气都正色了好几分,道:“老来有用家的小嘉子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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