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勾唇笑了下,“你嫁给他的时候就不仓促?”

这话不能提,一提他就杀欲沸腾。

哪怕那杀气不是冲着她来,谢晚凝也感觉到了,她身形微微一凝,小声试探道:“我……我若跟你重新开始,你能不能放过裴钰清?”

当日他曾放话要将裴钰清剁成肉酱……

这人向来言出必行,她亲眼见过金人被剁成肉酱的模样,也亲眼见过他踩碎金无忌的手骨,削了对方耳朵,还刺瞎了他的眼。

只要代入裴钰清将来某一天也会遭受这些酷刑,谢晚凝就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一片冰凉。

……她已经对不起裴钰清,怎么能让对方因为自己落到那样的境地。

不行的!

她脸色一阵惨白,陆子宴看在眼里,心里不痛快极了,似笑非笑道:“真衬的我像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最不想面对的现实摆在眼前,她对那个病秧子动了真心,他们是恩爱夫妻,为了夫君的安危,不得不向他这个恶人低头,委身于他。

他们才多久,怎么就能让她动了真情!

“你答应我不要再滥杀无辜,更不要对裴钰清出手,”谢晚凝握住他的衣袖,低声道:“你答应我这些,我……愿意再嫁给你。”

我愿意再嫁给你……

陆子宴神情一怔,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等这句话等了有多久。

多绝情的姑娘,说断情就断情,说嫁人就嫁人,任他痛苦绝望,发疯后悔,也不肯回头多看他一眼。

她内心已经不再爱他,甚至是嫌恶厌弃他。

如今却点头,说愿意再嫁给他。

这样动听的话,却有着他最不想听的前提。

陆子宴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忍住已经到舌尖的质问。

她就这么爱那个老男人,爱到愿意忍着嫌恶嫁给他,只是让他放过对方?

对面男人的眼睛不知为何渐渐红了,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眸光明明暗暗许久,缓缓颔首,“好,我答应你。”

谢晚凝神情一松,又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能答应的这样痛快。

陆子宴微微一笑,探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哄道:“用膳吧,快凉了。”

他分明只大了她两岁,之前又是个冷傲寡淡的性子,结果这段时日,哄她是越来越娴熟了。

谢晚凝有些不自在的低头,专心吃饭。

…………

当天夜里,修养了一天,已经能活动自如的谢晚凝从浴房出来,就见陆子宴不知何时进了她的房,还坐在她的榻上。

听见她的脚步声靠近,抬头看了过来,在她要赶人前开口道:“今晚就抱着你睡,保证不碰你。”

拭发的手顿住,谢晚凝撇嘴道:“我不信。”

他在她这儿,就是一匹不知餍足的饿狼,是她今天在马车上躺了一天的罪魁祸首。

她控诉意味太重,陆子宴摸了摸自己的鼻骨,毫不心虚道:“我有分寸的,就算你想要,我也不给。”

“我想要?”谢晚凝被他的不要脸简直要气笑,脱口而出道:“我什么时候想过要你?”

此话一出,她就暗道了声不好。

以这人现在的敏感程度……

果然,方才还有些痞气的陆子宴敛了神情,静静的看着她。

顶着那眼神,谢晚凝干巴巴道:“你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陆子宴没有说话,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在腿上坐下,手抚向她的湿发。

北地天气冷的不像话,赶路途中条件也差,房间内没有地龙,又没有女婢随身伺候拭发,这样冷的天,湿漉漉的长发容易引起风寒头疼,她前几天才发了高热……

一阵蒸腾的热气在她的发丝中升起,还在滴水的湿发很快干透。

掀开被褥,陆子宴抱着人躺了下去,唇贴在她耳边低声问:“还肿吗?”

谢晚凝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满脸涨红去掐他的胳膊,“你再胡说八道,就滚出去。”

他胳膊硬邦邦的,全是肌肉,她那点力道连挠痒痒都不够。

陆子宴笑了声,去吻她的脖颈,“好香。”

明明他们急着赶路条件艰苦,她没有用香粉,发膏,但她身上还是有沁人心脾的香味直直往他心里钻。

“不能胡来,”谢晚凝有些怕了,膝盖屈起想踢开他,却被他逮着机会挤了进来。

腿又架在了他的要上,谢晚凝倒吸一口凉气,“不行,真的不行!”

“……我知道,”陆子宴半晌无语,忽然笑了,“怎么就怕成这样,我再禽兽,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若不是他还抵在她腿上,这些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谢晚凝咬牙,“我腿酸,你下来!”

昨天他一个姿势做到天亮。

她的腿就在他腰上盘到了天亮……

陆子宴又有些想笑,但这回他忍住了,而是低头狠狠亲了她一口,听话翻身下来。

“是为夫不够体贴,没察觉到晚晚的不适,”他手去揉她的大腿,道:“早该给你揉揉的。”

这么娇气的姑娘,出门坐马车,在家多走两步路都要坐轿子,腿多难得使这么大的劲儿。

别说,虽然陆大世子从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儿,但这力度竟然把握的分毫不差,手也很规矩,没有越来越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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