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显钰显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刚刚娶回来的妾室被他忘在了一边,他上前一步,握住了程隐殊的手:“罢了,以后不可如此胡闹了,先入席吧。”
“多谢夫君。”程隐殊含着水光的眸子仰视着自己的夫君。
这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一种她眼里心里全是他的错觉,章显钰耳垂微红,沉浸在这种错觉里难以自拔。
隐殊,很少这样柔情蜜意······
他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心上人的毛头小子,宽阔的胸腔里已经快要容不下那个快速跳动的心脏了。
程隐殊甚至回头看了自己的庶妹程如漫一眼,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已经被气红了脸,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
席面上坐着的众人心思各异,但是在看到这一切之后,他们的心里都只剩下一个想法:程隐殊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今日是隐殊鲁莽了,这酒是我的恩师赵如林先生给我的陪嫁,我在此借花献佛,算是给各位赔罪了。”程隐殊端起酒杯,刚要喝下,就被章显钰拦了下来。
“你刚刚生完孩子,怎能饮酒,我替你来。”章显钰从程隐殊的手中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眼见侯府的侯爷都喝了,大家自然不会落了侯爷的面子,也都举杯一饮而尽。
程隐殊看着席间的众人,全都喝了,一个都没落下,她笑了。
笑的张扬,笑的放肆,仿佛是一下子从束缚里解脱了。
在场的众人面色怪异,一个个面露不解,他们觉得程隐殊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
过了许久,程隐殊才止住了笑意,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实在是疼的笑不动了。
“不争气的货色,这次又生了个女儿,还有脸笑!”最先发作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婆母,也就是章显钰的母亲,程隐殊的婆婆。
她双颊微红,神色不怒自威,程隐殊做出如此癫狂的举动,丢了她的脸,让她觉得难堪不已。
“哎呀,嫂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知道,隐殊急着要儿子,你急着抱孙子,但是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二房的大夫人用丝绸做的手帕遮掩着嘴角得意的微笑。
她家确实都很争气,生的孩子都是儿子,没一个是女儿。
此时她最小的孙子正被她抱在怀里,刚刚还用竹筷给这孩子沾了几滴酒吃。
程隐殊看着她手里的帕子有些出神,她认得那料子,那是她今年从南边新买回来的绸缎,是要给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做里衣的。
一寸千金的绸缎被这个满脸褶子的老女人拿去做了帕子,还没人来告诉她程隐殊,真该死啊······
“是呀,孙子这种事可急不得,你家儿媳还年轻,早晚都会有的,若实在不行,那不还有刚刚娶进来的,嫂嫂莫急。”三房家的夫人不大,只比程隐殊大了三岁,是三房娶的继室,正是得宠的时候。
带了满身的金银翠玉,全是三房的老爷从库房里拿出来哄她开心的。
她眼珠一转,就落到了程隐殊的身上:“隐殊怎么不说话?”
嘲弄、得意、不屑、愤恨······所有夹杂着各种醒目的情绪的目光统统都落到了程隐殊的身上。
程隐殊端起一杯酒,走到她刚刚被下人抱过来的小儿子的面前。
那小孩刚刚睡醒,脸上还有未消下去的红印子,明眸皓齿,像个神仙身边跟着的小娃娃。
只是这小娃娃张嘴就骂,他瞪着大眼睛,看着程隐殊:“下贱的狐媚子,离我远点。”
一时间众人哄笑起来,大多都笑着说童言无忌,让程隐殊大度一些,不要和一个奶娃娃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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