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同崔四哥说好了,明儿一早就去。”

“那你一定要多带些人手,最近燕京不太平。”宋瑄正色叮嘱道。

柳妙璎今日出门,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听宋瑄这么说,便问:“出什么事儿了?”

“近期,燕京潜入了一批身份不明之人。这些人伪装成普通百姓,从四个城门分批进入,并未引起怀疑。进城之后,他们起初只蛰伏起来,没做什么,近一个月却开始做些投毒、暗杀之事。”

“为避免引起恐慌,抓捕这批人并未放在明面上,也未交给巡城军执行,而是由禁军在暗中行事,所以城里表面上还是一派宁静。但,燕京城如同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随时可能断。”宋瑄带着几分担忧说道。

柳妙璎闻言,难掩惊诧道:“这么严重?不是已经在暗中抓捕了么,难道他们还能捣鼓出大动静来?”

“抓捕也只能抓到一些小鱼小虾,背后的主事之人隐藏得极好,禁军出动了精锐,也没抓到一个幕后之人。”

“夫君,依你看,那些人是什么来头?”柳妙璎问道。

宋瑄敛眉道:“十有八九与蓝清有关。”

“和姐姐有关?是凉州那边的人?”

宋瑄摇头道:“我也只是推测,具体是凉州的人,还是义军的人,不得而知。目下大多数朝臣和勋贵人家都清楚,圣上已经拟好了废太子的诏书。一旦将诏书颁下,太子一方的势力必定会反扑。”

“我怀疑,那些身份不明之人,就是想借着太子一方反扑、燕京陷入混乱之时,趁机行诡事,谋私利。若不能将他们铲除,恐怕会遗祸无穷。”

蓝清已在数月前和刘喜雨成亲,因蓝清的身份过于敏感,二人没有大办,只请了相熟之人吃了喜宴。

刘喜雨用多年积蓄在李风吟购置宅院的枫叶胡同买了一个一进的小宅子,与李风吟成了邻居。那宅子虽只有一进,但主宅有两层,夫妻俩住绰绰有余,就是有了孩子,也是够住的。

如果宋瑄的推测属实,那么蓝清怕是会有危险。因为无论是凉州一方,还是义军一方,都想要抓住蓝清。毕竟她是唯一存世的拥有前朝皇族血脉之人。

宋瑄曾向柳妙璎提起,在他说服旻德帝娶她为秦王妃一事上,蓝清帮了大忙。她交给宋瑄一本册子,那册子是她自己整理的前朝势力在朝廷安插的钉子,以及寻找前朝遗宝的线索。

前朝遗宝确实是存在的,其实所谓遗宝,不过是前朝武昭帝令手下的龙卫探墓寻宝获得的不义之财,寻找这些财物的线索,都是由皇帝同其继任者口口相传。

旻德帝容忍前朝势力存在,没有将他们连根拔起,就是为了让他们找出寻宝线索,在最后关头将其一网打尽,坐收渔翁之利。

据说,那些宝物都被安置在一处地宫之中,但地宫的具体位置无人知晓,知道一些零星零散消息之人,只知晓一些前往地宫的线索,以及地宫的主墓室只能由拥有前朝皇族血脉之人开启这个关键的信息。

蓝清是师父白老先生一家,之所以潜伏在苏州,就是因为他们推测那藏宝的地宫就在苏州附近。因为前朝武昭帝甚爱江南,尤爱苏州,曾微服私访苏州多达五次,且曾他对亲近之人说过,要在苏州新建陵寝。

“姐姐她知道吗?”柳妙璎面露忧色,问道。

“别担心,我早就告知阿雨了,他们会有所防范的。”宋瑄安抚道。

柳妙璎第二日一早就赶到了京兆府,崔啸霆已经到了,正听平捕头向他禀报排查得到的线索。

“属下查到榕树胡同一家卖绣线的小店店主家有个痴傻的哑姑娘,有人曾见到,田贵生拿了一包蜜饯给她,同她搭讪。可惜那姑娘受了惊吓,又不会说话,无法问出个所以然来。”平捕头略带遗憾说道。

想到柳妙璎验尸后说过,田贵生在死前曾与女子行房,崔啸霆觉得,如果那女子并非自愿,而是被他所逼迫或诱骗,那么被田贵生玷污的女子就有极有可能是凶手。

“一个痴傻的姑娘,恐怕无法布那样一个精妙的局。”柳妙璎说道。

“那痴傻姑娘家里除了父母,可有兄长或弟弟?”崔啸霆问平捕头。

平捕头摇头道:“并无,那家人姓夏,家中只有两个女儿,痴傻姑娘名叫夏花,她的长姐名叫夏春。”

“夏春年岁几何?是否已出嫁?”崔啸霆接着问。

平捕头对夏家已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听崔啸霆问起,立即答道:“夏春今年二十有五,并未嫁人,夏金厚夫妇想为她招婿,毕竟夏家无男丁,总要有人顶立门户。”

“但原本要入赘夏家的男子,要么意外身故,要么反悔不愿当赘婿,这一拖就是好些年,夏春的年纪渐大,更不好寻愿意入赘的夫婿了。那些愿意的,夏家又看不上,因此夏春到现在还未婚配。”

“走,去夏家瞧瞧。”崔啸霆对柳妙璎说道。

夏家的小店在榕树胡同最里头,位置并不好,生意也比较清淡。夏家不是富贵人家,日子只能算过得去,宅子的大门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了。

和大部分商铺一样,夏家也是前店后宅的格局,一家四口就住在小店后面的平房里,夏金厚夫妇住一间,两个女儿住一间,还有一间是正厅及厨房。

崔啸霆和柳妙璎在平捕头的引领下到达夏家时,夏金厚在店里整理绣线,其妻方氏在喂目光呆滞的次女夏花吃粥。夏春不在家,她在城南的得味酒楼后厨帮厨,已经去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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