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但裴的嫌疑很大。”宋瑄答道。

“不对啊,裴政岩伤了右腿是千真万确的,小章太医检查过的。若凶手是他,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爬楼梯到汝阳郡主的舱室杀人又飞快赶回花厅的呢?”柳妙璎不解问道。

崔啸霆皱眉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若说他有帮手,有些说不过去。当时事发突然,假设裴政岩有帮手,他是如何通知帮手的呢?花厅里可不止他一人,他若有小动作,一定会被发觉。”

“此处我已经想明白了,只是有些细节没想通,且缺乏证据。”宋瑄说道。

柳妙璎一脸崇拜地望着宋瑄,不遗余力地夸赞道:“夫君你厉害了!你已经想通了?我可是苦思冥想了许久还一头雾水呢!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啸霆也催促道:”明昭你快说说吧,别卖关子了。“

宋瑄笑道:“不急,待我找到了证据,一定一五一十地详细解释。”

说完,宋瑄背着手踱出了舱室,走到花厅外,又踏上通往汝阳郡主舱室的楼梯。往返花厅和汝阳郡主所住的舱室一次后,他又行至魏玉桃遇害的杂物间,在里面转了转。

“走,去你的住处看看。”宋瑄从杂物间出来后,对崔啸霆说道。

崔啸霆诧异问道:“去我的住处?”

“没错。”

崔啸霆虽十分疑惑,但还是带宋瑄和柳妙璎去了他所住的舱。他住在二层靠中部的舱室,里面放着画架和他已经完成的海上日出图。画架底部还搁着装着各色颜料的小管儿。

“所有的颜料都在这儿?”宋瑄问崔啸霆。

崔啸霆点点头道:“对,都在这儿呢,原本也带得不多。本以为没两日就能返航的,谁会料到会多耽搁几日呢。”

宋瑄一一查看装颜料的小管儿,问道:“子安,你没发现你的颜料少了一管吗?”

崔啸霆闻言略感惊讶,立即上前查看一番,说道:“还真是,红色颜料哪儿去了?我画日出明明只用了一丁点儿,应该还有许多剩余的才对。”

“那颜料应该是被人拿走了。”宋瑄说道。

“谁作画需要颜料找我借就是了,不告而取可不成。”崔啸霆不悦道。

崔啸霆一个大男人和几个男随从住在此处,白日里都懒得锁舱门,因此任何人都可悄悄进入舱室拿走颜料。

“转了一圈后,我更加能够肯定我的推测了,但还是缺证据。”出了崔啸霆住的舱室,宋瑄叹了口气,说道。

崔啸霆上前说道:“要找到证据怕是极不容易,咱们如今在澜海之上,凶手只要将凶器和其他关键证据扔进海里,咱们就没辙了。”

这艘游船虽然一直在较平静的海面缓慢行驶,但即便如此,派人下海捞物,就是真正的大海捞针。莫说游船上人手紧缺,就是投入大量人力,也未必能捞到什么。

澜海实在太大了,任何物品一旦入了海,就会被海浪卷至不知何处,根本无处寻觅。

“是啊,没有证据,一切都只能是推测,凶手不会认罪的。”宋瑄带着几分忧虑说道。

柳妙璎安慰道:“别着急,咱们的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听海那边会有收获。”

早在汝阳郡主遇害后,听海就被宋瑄打发去搜寻证据了,只可惜并不顺利,直到眼下他还未回来复命,可见并未搜寻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过了晌午,听海回来了,但并未带回好消息。他和其他几个侍卫在甲班、楼梯、舱室、储藏室等船上各处仔细搜寻了数遍,还乘小舟在游船附近打捞,仍一无所获。

他回来是为了向宋瑄请示,搜寻是否继续。

“罢了,你让陈肃他们都回来吧。”宋瑄无奈下令。再继续搜寻下去,恐怕也只是平白浪费人力和时间。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柳妙璎发愁地连连叹气,对柯瑶抱怨道:“该死的凶手,真烦人!咱这回算是遇到刺手的案子了,还不知如何解决呢。也不知咱们还得在海上漂几日,我好想小米糕!”

柯瑶也甚是想念茂哥儿,只不过她不习惯将想念宣之于口。听到柳妙璎的抱怨,她也不自觉皱着眉,看向燕京的方向。

到了将近傍晚时,一向面无表情的冷漠侍卫听雷竟然喜形于色,拉着一个船工打扮的年轻男子,兴冲冲来寻宋瑄,还从内兜里取出一个被一块灰色粗布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物品,郑而重之地交给宋瑄。

“王爷,这位小哥是厨房的杂工,方才来寻属下,说他们去远些的地方打渔时捞上来一件东西,知晓属下负责搜寻证据,便将此物交给了属下。”听海带着几分兴奋向宋瑄禀报道。

宋瑄听着听海的禀报,从灰色粗布中取出那物,那是一支袖箭。若看得仔细些,就会发现,那是一支没有尖利箭头的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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