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芜自嘲般笑了笑。
“很可笑是不是?即使他这样对我,下手的时候我还是会有一丝犹豫。”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看我的眼神,冰冷、憎厌,他是真的想我死。”
陆厌行眸色黯了黯,他知道沈清芜说的是十岁时她捅伤章雅舒的那个晚上。
他赶到沈家时,她已经昏死过去,那些人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沈德仁还不忘叮嘱那些混混千万别把她弄成残废。
他说,死了好,死了干手净脚,要是残废了,他还得花钱养着她。
“后来大概是爷爷为我出头,我出院后他半点不提这事儿,仿佛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一般。每次我惹他生气,他也不会再动不动就拳脚相加,你以为他真的变好了吗?”
沈清芜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只是想到一个更变态更隐蔽的办法折磨我。他们在后院里建了一个蛇窝,只要我稍微不顺他们心,他们就会把我扔到那间暗无天日的蛇窝里。这样我身上只会有细小的伤口,过几天就能痊愈,根本不会引起爷爷怀疑。”
“小时候,我真的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长大后,我才明白,这和亲不亲生没关系,禽兽始终是禽兽,别妄想和他们谈亲情。”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般难受,陆厌行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稍稍用力便将她的脸转了过来面向自己。
他看着她双眼,浅褐色的瞳仁里映着一张小巧的脸。
“这是你和他的区别。”
“小阿芜,做你想做的,善良也好,狠毒也罢,不过世俗的眼光,在我眼中,你,是我唯一的真理。”
……
对于要砍哪根手指,西装男似乎有些为难。
他盯着沈德仁的五根手指看了半天,仍然迟迟未决。
这对于沈德仁来说,简直是心理上的凌迟。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停求情。
西装男大概是觉得烦了,让人把他嘴巴堵了起来。
然后碰了碰耳朵里的传声器,问:“老大,我们砍哪根好呀?”
话刚问出口,只见西装男头套下露出的一双瑞凤眼染上抹吊儿郎当的笑意。
调侃道:“老大,还得是你狠呀。”
说罢他朝着身旁一个男人努了努下巴,“拇指。”
拇指?!
那他整个右手基本废了!
沈德仁顿时吓得尿了裤子,一身尿骚味。
西装男伸手掩了掩鼻子,嫌恶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得令的男人二话不说,从后腰的裤带抽出一把匕首,一脚踩在沈德仁的右手腕上,唰的一下,手中的刀翻转,刀尖抵着沈德仁的拇指,手起刀落,那截大拇指硬生生被剁了下来。
“啊——”
沈德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手指,蜷成一条虾干似的,满地打滚。
西装男:“别说我没有提醒,这手指接得及时,还是能接上的。那就看你老婆愿不愿送你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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