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道长闷着头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顾娇。
胡好好跟宁宁她们仍是跟在后头打闹玩笑,太清道长的目光在她们几个身上流连片刻,道:“顾娘子的道,与贫道的道,不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向前踱步。
“只是,顾娘子提醒了贫道,过于执着某一件事,或是某一个道理,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将手背在身后,微微昂着头,身上的道袍在风中微微簌动,竟然又显出点道骨仙风的味道来。
“古人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注1
“贫道虽然活了许多年,也见识过许多人与事,却并不如顾娘子通透。贫道之道在何处,也许贫道有生之年,都不能渗悟,但贫道仍会不断追寻心中之道。”
就是想不明白呗。
还说这么一大堆。
不过,顾娇并没打算再说些什么来刺激这位要面子的道长,毕竟,她也明白,这是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路上必然遍布荆棘,充满迷惘与彷徨。
“希望道长,能早日求得心中之道。”
“承顾娘子吉言。”
……
等一行人回到陵县,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了。
胡好好建议去街上找个好吃的馆子大吃一顿,问太清道长可有推荐。
太清道长却说,他不能出去吃饭,也不知道哪家好吃,只知道外头都说刘氏水井酒,其他不晓得。
说的也有道理,就太清道长在陵县的名声,他一出门,只怕都能被围得挪不动步子。
于是胡好好只得作罢,宁宁则悄悄跟她说,不如去借了厨房,把大鹅烧了来吃,这孩子,长久没弄到好鹅,此时已经技痒难耐,等不得了。
于是在路口,几人与太清道长道别,回到了客栈里。
两个小娘嘀嘀咕咕的,便去问店小二借厨房了。
东仓君跟着顾娇回到房中,恢复成了老鼠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那猫总算是回到宁宁的令旗里头去了。
顾娇看看它,微微一笑,道:“东仓君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吗?”
它忙点点头,道:“托娘子的福,已经恢复了,老朽现在可精神呢!”
“那就好!”
顾娇坐下,东仓君看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安,扭着两只小爪儿上前,对顾娇深深作个揖,道:“娘子若是生气,就责罚老朽吧,是老朽说,要去宿县帮娘子的。”
“不是胡娘子跟宁宁的错,娘子别罚她们,她们都是一心为了娘子的。”
“一心为了我,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顾娇脸上似笑非笑,东仓君也看不出她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它讪讪的,只低着头,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般。
“东仓君也别给她们两个找补了,必然是好好。”
见顾娇一语中的,东仓君“啊”了一声,也不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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