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厉害。”
太清看着面前这位一身黑衣的娘子,缓缓说道。
“你到底是谁?”
顾娇则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道长过于妄自尊大了。”
这位太清道长被陵县百姓称为真神,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但他也许是做了太多年的神仙,便自以为是天,习惯了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太清见顾娇还是不肯说自己的师承,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亏得自己还如临大敌,不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罢了,看她那身古怪打扮,也看不出是道家弟子,既然不肯说,自然是因为师门无名。
但她胆子很大,手段干净利落,太清在心中掂量几分,是个棘手人物。
他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贫道也不欲与你为难,你留下那老鼠精,我就放你走。”
说罢,他拿剑指了指东仓君。
“为何?”顾娇露出疑惑神色。
“为何?”太清失笑道:“这老鼠不是原本在贫道的井中吗?你擅自将它带走,可问过贫道?”
“问你如何?不问又如何?”顾娇淡淡道。
“问不问你都不会愿意啊,那还问个屁!”胡好好没好气,“你抓它的时候问过我吗?臭道士!”
“东仓老头儿是我们的——我罩着的,它肯定没有惹过你,你这臭道士,要抓它干什么?”胡好好越说越气,“你抓那么多妖,肯定没安好心。”
太清嗤笑一声,觉得跟个狐狸解释许多,并无必要。妖多蠢笨,要它们跟人一样知晓道理,约束行为,是不可能的。
就如同狐狸,生来喜淫,最爱化作美人哄骗人,常与人交合吸取精气滋养自身增加修为,而人为此短命暴毙也常有,你跟它说不可如此,它能明白吗?
对狐狸来说,人不过是增加道行用的一味药,跟人平时喝参汤补身是一个道理。
妖就是妖了,只会为妖说话。
什么叫抓妖没安好心,若不是妖,谁又去抓它。
自己既然修道,那必然要降妖除魔,就跟妖要吃人一样,乃是天经地义。
“废话不必再说,黑衣的娘子,你既然一定要包庇这些妖鬼,那只能先问过贫道手中的剑了。”
太清道长凛然而立,手中长剑泛出莹莹微光,风吹散他的黑发,露出那张端正的面孔,他身上的杀气泠冽,如他手中的剑一样,锋锐非常。
顾娇对胡好好道:“好好,带东仓君跟宁宁先回去。”
这道人法力高深,顾娇不愿让另外三人冒险。
太清听她这样说,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还以为你们今日能从清虚观跑掉?”
他左手的拂尘一扬,从他身后走出几只金刚力士,跟方才在太虚幻境中看到的一样,只是没有那么高大。
胡好好双手扬起,手中火刃映亮了她的面颊,她足下一点,二话不说,已经朝一只金刚冲去。
宁宁扭头对绿衣道:“绿衣看好东仓君。”
说罢小丫头挥动手中令旗,十几个黑色影子从令旗中飘出,朝另外几只金刚缠去。
太清见顾娇扭头去看胡好好跟宁宁,哼道:“娘子还有空看别处。”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剑已经刺到顾娇面前,眼看就要把她捅个对穿。
可那一刹那,顾娇却消失了。
太清手腕一翻,回身格挡,只听“铮”的一声,顾娇手中的短刀砍在太清的长剑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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