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有金盆洗手。
“好同学,你之前都是装的?”他的声音开始变低,“跟你商骆哥哥学的?”
女孩没什么表情,即使有表情聿时也看不见,她背对于他。
“不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总之以后少接触我。”
聿时上前,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之前姑娘视若珍宝的东西被扔在了地上,“拿着你的东西,走出我的家门。”
啧。
聿时顶了下后鄂,脸颊鼓动,“老子稀罕这堆破烂吗?”
“你不是挺宝贵这东西的吗?这会儿不要了?”
他说的慵懒,整个人一副混不吝,不过,她可看不见。
直接大步进门,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声音的余震传到聿时耳膜,脾气不小。
聿时眸子眯了起来,盯着门,站立良久。
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手指玩弄了打火机一会儿,眸子闪过阴鸷,勾唇一笑。
他低着头,点着烟,手指抖擞着烟灰,没有生机的白灰断了一大截,落在脚下,眼神斜睨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直到一根烟烧到了手指,烫醒了他。
他笑出了声,是一种烟嗓音,不知道是因为刚吸过烟还是烫伤了喉咙,整个胸腔都在震动,笑变得厚重起来。
一点点扩散在空气中,辗转几圈,才得以消弭。
直到他碾灭烟蒂,猩红的光点还在发出白色的虚烟,呛人的慌。
门后的女孩捂紧嘴巴和鼻子,他是故意的,在她家门口吸烟。
他不是个好人。
她可没想到,聿时走了一半又拐回来,侧着身子靠在墙壁,吊儿郎当的架势,颇有一股社会哥的意味。
女孩推开门,拿起扫帚和簸箕,低头扫烟灰。
旁边的透明人笑出声,“挺爱干净的啊,好学生。”
聿时现在知道了,那天酒吧里说的房子和女孩是谁了。
是挺好看的,好学生?看着也不完全像啊。
女孩没有搭理他,扫完之后,就转头关门,一双手拦住,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接着是半边身体。
“好学生,我给你制造了劳动的机会,不感谢我一下?”他挑着眉,本性暴露。
一个爱酗酒,打架的黑社会哥。
女孩不搭理,也不拦着门,转头进屋。
聿时手掌撑着门,这好学生挺有个性的。
他见过狠心的人也不在少数,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的,赶不走就不搭理,一股脑的选择回避。
他倒也没进去,识趣的走了,还顺便带走了垃圾。
夏光跑出来的时候,地上空空如也。
她郁闷的跑到了公园,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时而仰头,时而发愣。
太阳西下的时候,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蹲在地上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捡起地上的瓶子,跟着光回家。
最后,还是爷爷回家,疑惑着问了一句,“门怎么开着?”
爷爷边关门边说:“夏夏,奶奶回家了吗?”
没有人回答。
爷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早起忘记关门了,欸,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门外的女孩听见了,低着头进屋,“爷爷,对不起,我忘记关门了。”
“夏夏,怎么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爷爷知道是自己忘记关门了。”
女孩举着手里的瓶子,温吞的说:“爷爷,这个是我今天捡的。可以用来做月亮吗?”
爷爷笑着说:“当然可以啦。”
后面几天。
聿时也没不识趣的去找人家姑娘,他那几天很忙,忙着跟人打架。
阴暗的巷子里面,少年一身黑,眸子含笑,却莫名的阴森,脚下血痕一片,零零散散躺了一地人,个个呲牙咧嘴,被打的不轻。
他弯着腰,下颚线锋利,喉结滑动,呼出了一口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神色,说话也没了情绪,“下次别主动找事,知道不。”
为首的人躺着,捂住肚子,咬牙不说话。
“不服气啊。”他手指骨松着力,烟头没有受力点,随时会掉下去。
聿时微眯眼睛,对准脚下的一个人,烟头就那么直接按了上去,顿时出现了一块灼伤,男人闷声。
“老子给你脾气了?”
“在老子的地盘上找事,不想活了?”
他的声音爱带上戏谑,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多么血腥暴力,偏偏还一副云淡风轻。
那人不满的说:“这是谁的地盘还不一定呢?”
聿时轻哼一声,散漫至极,手指优雅的收回,插入裤兜,抬脚踩他的手指,那人发出阵阵惨叫。
不一会儿,就没了音,聿时觉得烦,踹到了墙角,懒得浪费时间。
肉体跟墙壁发生碰撞,骨折的声音也算不上清脆。
剩下的人,跑过去搀扶住男人,落荒而逃,有的人就差掉眼泪了,憋紧了,脚底抹油就逃。
小巷子不止有朴素的生活,也有市井小人,聿时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我差点被打死的时候,没见你们手下留情。
昏暗的巷子,聿时又开始了烦躁,点火就是吸烟,烟并不好吸,有点呛人,但是伴随着辛辣的滋味刺痛喉咙,胸腔的烦躁也少了几分。
他低眉,桃花眼微醺,整个人仿佛活在烟雾之中,苟同着腐烂乏味。
聿时抽了几根烟,才晃了晃烟蒂,侧眸,看见了个姑娘,干净的不入俗。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可不喜欢烂人。
他识趣的走开。
两个人肩膀擦过,女孩接着走,少年也走。
巷子里面昏暗,连带着人都朦胧了。
烟雾还在呼啸,如同滚滚风沙,吹过之处,荒芜沙漠,流沙陷阱,任凭你逃,也总要消磨几分沙哑。
聿时身上的烟酒味很重,他的身上从来都不干净,血液不干净,味道也不干净,这点,他不否认。
刚刚沾染过鲜血,暴戾恣睢也该占上风。
他冷不丁拉住她,冷冷的说:“你讨厌我什么?”
女孩不动,就这么僵着,不肯开口。
鼻腔的烟酒味更重了,压的她有点喘不过气,周围的空气都被掠夺,他身上的味道和巷子里面的暗沉,在拖拽她,让她深陷窒息。
她不喜欢,这个人,她也不喜欢。
像是有了个突破口,一下子泄了出来。
她也冷冷的说:“喝酒,吸烟,打架。”
他喉间溢出一声沉闷的笑,说话的时候,烟草的味道涌进鼻腔,刺激着黏膜,下意识地让她发颤。
“不会多说一个字?”
他的声音附在耳垂处,“夏同学”。
“——”
一个未知的声音,在心底喘息,她一怔。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心理,再正常不过。
如果说,意识能够占据主导的话,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但是,往往不能。
一瞬间,瞬息万变,下一秒,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错误仍然正确。
错过去的脚步,可以逆向行走,奔向下一秒的选择。
他觉得,不食人间烟火才好,这样子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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