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影他至今都很清晰。

当时母亲的眼里不是像他一样都是泪水,而是充满痛苦。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不会回来了。

母亲用尽了办法,甚至不顾他当时一个孩子亲眼看到父亲离开的伤心而企图用他来挽留父亲,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的夏天也结束了。

他也望向门外,仿佛能看到那个背影。

其实沈宴是在想陆绎和母亲的话——经历了这些,前方道路的荆棘已经可见一斑。

但他不会退缩,不会停下脚步。

他会像陆绎一样,勇往直前。

即使前方是深渊,他也决心一搏。

沈宴喝了口水,心里对丰兰息刚才的问题很不解,从眼神就能看出来有心上人?可是他明明在思考啊。或许他真的在开玩笑吧。

但是这让他想起前不久刚发生过的那件事。

“不求朱门绣户,只求一心一人。”

“一心,一人……”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念出了声。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但丰兰息还是听清了。

能隔着门听呼吸声的他,听清沈宴的话不在话下。

他确实听清了,但是很疑惑。

他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沈宴,想了想只能用“心上人”这个话题来转移注意力,因为他知道一般人都会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但他知道沈城至今没有为沈宴议亲,他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心上人,应该不会触及什么伤心事,顶多会让人感到迷惑,因此这个话题很合适。

现在看来,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倒是打成了,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裴尚这边正全力追赶那个男子,她施展轻功,跳到屋顶,两人一前一后在屋顶上奔跑。

那个男子在酒楼里受了伤,但并不妨碍他身轻如燕。

他的眼神像雄鹰一样锐利,每一次跳跃都是一道完美的弧线。

裴尚一直紧跟在他身后,同时还观察着地形,两人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两人向前跑着,裴尚看到前方是一条胡同,胡同两侧的两个屋顶相隔较远,裴尚看准了这个机会,想趁他蓄力时抓住他。

以男子的武功,即使蓄力也时间很短,所以裴尚一定要看准时机。

她紧盯着前面的男子,看到他脚尖点地,她立刻就伸出了手。

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就在她的手抓住他胳膊的前一个瞬间,人在她眼前消失了。

惯性让她身体前倾,她分开双腿,阻止了下滑,但屋顶被她过大的力气磨得掉下来几片瓦。

她向身后摆头,发现没有人,又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可疑人物。

她跳下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旁边都是无人居住的屋子,根本没有出路。

可是她刚才亲眼看到那个男子消失,难道有什么机关?

她扫视了地面,发现刚刚从屋顶掉下来的瓦片不见了,甚至连碎屑都没有。

心里奇怪着,她戒备地退后几步,抬头看了看屋顶,仔细观察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于是再次低头看向地面。

她记得刚才瓦片掉下来的位置,可是这里连痕迹都没有。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扇子,由远及近慢慢靠近瓦片掉落的位置。

她很用力,铁质的扇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很快,她感受到扇子受到了阻力,虽然很弱,但是因为她很用力,因此能感受到。

她立即蹲下,仔细观察那个位置。

那里有一道弯曲的细小的缝,平常和普通道路融为一体,而且边缘切割整齐,一看就是人为的。

原来如此。

裴尚思考着,既然这是机关,那开关应该就在不远处,否则他无法如此准确地计算好时间,跑过来的路上她也没发现周围有可疑人物帮他启动机关。

她站起身,四处找寻,不一会儿就在一间屋子的一根梁柱上找到了。

这个开关和梁柱涂了一样的颜色,和梁柱融为一体,她发现有一处掉漆严重,于是试着按了下去,果然启动了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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