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月公子去了她的房间,还是章柯引去了他的房间?”

话音刚落,武县令和在场其他人立马就觉得有些难为情。

武县令一时语塞,因为她真的没往这想过。

“回尚书,是小男子去了章官人的房间。”

但是雨月却没有难为情,依然大方地回答。

白昭追问道:“既然如此,公子刚才又说是你将她迷晕,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武县令听了这个问题,连连点头,感叹白昭的敏锐。

“章官人每每来凌云阁,都只去那一间房,所以小男子才能提前前往布置。”

听到“每每”两个字,白昭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已经变得难看。

大渊律法规定,禁止官吏及其子孙宿倌,否则杖六十,甚至“狎倌饮酒亦坐此律”。

在场的百姓闻言都是一声惊呼,随即就开始激烈地议论,武县令见状,一拍惊堂木,大声喝止道:“肃静!”

百姓们立刻噤了声,有的被吓了个激灵,有的极小声地骂了一句,最后都还是继续看热闹。

“武县令可审了凌云阁老鸨?”

听到白昭点名,武县令立即回道:“已经押来了,在后堂候审。”

听到二人对话,雨月暗暗握紧了袖子。

白昭没有再言,但看着白昭的神情,武县令立即反应过来,“来人,把老鸨带上来!”

很快,老鸨被两名捕快带上公堂,他跪下就哭诉:“大人,雨月不可能杀人啊,大人明查!”

说完,他还仔细看了看雨月,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

武县令清清嗓子,说道:“你旁边这位是户部尚书白大人,是她要问你。”

老鸨闻言立马转头,叩头道:“草民见过白尚书。”

“不必多礼。”白昭扶了扶他,说道:“不必害怕,你只要如实回答即可。”

老鸨点点头,白昭问道:“你可记得章柯引,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章官人,她最近多久去一次凌云阁?”

老鸨的眼珠转了转,一时没有回答。

人群又开始骚动,白昭察觉到他的犹豫,又望着百姓补充道:“此案为百姓监督,本官只为寻一个真相,故本官虽为户部尚书也不会偏私,你但说无妨。”

听到她的话,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青楼是个是非之地,所以老鸨一年到头会遇到很多麻烦事,绝大部分为了保住官员名声而不得不伪造口供,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孩子”们。

在世人眼里,身在青楼的他们,身份本就卑贱,所以当他们与官员或者读书人甚至普通人产生纠葛时,他们的利益就注定要被踩在脚底下。

在被押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应该编纂怎样的口供,才能保住雨月,和章官人的名声。

老鸨还从未听到有大官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清醒过来。

“回尚书,章官人已经有四日没来了,昨夜又突然来了。”

“既如此,雨月公子为何就能笃定章柯引何时去呢?”

听到白昭的问题,老鸨有些慌乱,刚要说什么,雨月就开口了:“章官人多次写信求见一面,但小男子不愿,就把信都烧了,可能章官人也是如此吧。”

“昨夜章官人又来信,小男子认为时机已到,就应了下来,后面的大人就都知道了。”

白昭眯起眼,想起昨夜她返回查看章柯引房间时,看到地上的火盆里有一堆灰烬。

这么想确实可以和他的口供对上,但是无法证明火盆里的灰烬中包括他们的信。

虽然这些问题雨月都提前想好了如何回答,但他真正面对白昭时,还是很紧张。

在他看到床底那些东西后,他就想好了这个借口。

他看出章柯引是逃出来的,从而推断出她逃出来之前很可能烧毁了一些信件。

白昭看着眼前的雨月,他虽然跪着,但腰板挺直,不是那种古板的挺直,而是让人感觉他生来就应该如此笔挺,就像沦落凡尘的仙子。

百姓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也被他脱俗的气质吸引,他面对审问不卑不亢,也让百姓们很钦佩。

见白昭不再说话,武县令就大声问道:“那你为何要杀章大人?”

“因为她该死!”

如此凶狠之语从他这样仙气的人口中说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同知,凤君派人来了。”

陆绎有些意外,“快请。”

南乔身后跟着两个侍者,刚走进来,陆绎就要起身,南乔立马阻止道:“陆同知不必多礼。”

“凤君问过御医,让我送来同知所用的药材,还有一些莲子,供同知解暑,望同知早日康复。”

“另外,凤君还要让我告诉同知,多谢同知那日之言。”

陆绎笑了笑,坐着拱手道:“多谢凤君关心,凤君言重了。”

送走南乔,孟青让人把药材和莲子都送到了后厨,回来后就问陆绎:“同知,凤君为何对你如此关照?”

陆绎望着窗外的阳光,微笑着说道:“大概是在冷漠的宫里待得久了,一丝的温暖就会令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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