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月看到妹妹放学回来,立即把晾在院子里的那条淡黄色碎花连衣裙摘下来,让妹妹穿上试一试。

这是新缝纫机做出的第一件成品。

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别家有妈妈缝补衣服,林红燕没有妈妈,衣服全由姐姐缝补。

她那时候,就知道姐姐手艺好,缝出来的补丁都是带着小花边的。

如今这条碎花连衣裙,掐腰翻领的工艺,更是显露出了林巧月的手艺。

“姐,我在省城见过这种款式,你的思想真潮流!”

“我见厂长老婆穿过这种,就想试试能不能做出来,你穿着还挺合身?比厂长老婆穿上好看!”

林巧月前后观察着连衣裙的细节,看看有没有纰漏。

“特别合身,我现在就要出去转一圈,让大家看看姐姐给我做的新衣服!”

林巧月没想到妹妹说做就做,穿着新裙子,拉着她去村里当现眼包,逢人就问自己身上的裙子好不好看。

林巧月一开始很羞涩,也很不自在。

听多了夸赞,还有人问能不能帮忙也做一条的时候,林巧月的腰杆慢慢的挺直了,嘴角渐渐扬起。

村里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饶了一圈,也就村支书媳妇,出钱给她女儿定了一条同款式的红色。

下个月,她女儿就要结婚了,原本买的红裙子没有林巧月做的这条好看,村支书媳妇想让女儿穿得再漂亮些。

虽然只有一单,林巧月还是特别高兴。

这代表着她不是无用的人,能靠手艺吃上饭。

林红燕也很高兴,姐姐只要手里有事儿做,就抽不出空来想柴家那群王八蛋,更容易从过去走出来。

她还哄着姐姐做画一些式样,兜里有闲钱的都在县城,比如烟厂家属院,又比如机关大院。

手里有东西,才有方法推销呀。

你空口白牙地说自己做衣服的手艺好,人家咋放心把布料交给你呢?

是夜,林红燕把伏案画图的姐姐催去休息,锁上房门,进了神秘空间。

刚拿起书没看多久,林红燕忽然听到外头有奇怪的动静儿,像是谁在敲她家房子的院墙。

谁家小孩夜里不睡觉在调皮?

随着敲击声越来越大,透着焦躁,林红燕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去到院子里,声音更清晰了,墙外头那人敲的正是柴世龙新补的那一面。

“谁在外头?”

林红燕大着嗓门问道。

敲击声戛然而止,而后,林红燕听到了“feifei”的声,像是克制暴躁的粗喘。

“谁?”

林红燕又问一句,这次,她听到了奔跑声。

敲墙的人跑了。

林红燕没敢贸然去追,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透着中缝往外看。

月光下,奔跑的人一瘸一拐,特征明显,是牛二毛!

林红燕心底一沉,牛二毛咋从精神病院出来了?

还敢来敲她家的外墙,难道精神病院把他治好了?

今天晚上是来警告她的?

林红燕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她没有贸然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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