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你走运了。”崔氏说话一向夹枪带棒,闻言顺着话笑,“你出身不高,难为你了,一番心思回京城,还费尽心思讨好陛下。”

宋柘早就嫉妒得要死,他身为父皇的长子,却资质平平,并不如其它人,前有宋衽就罢了,毕竟那个三弟却有几分本事——可宋意呢?凭什么?

不过就是哄骗父皇罢了!当真是可恶至极,死不足惜。

“母后怎么能如此说,”宋柘冷冷道,“现如今他都是太子了,要是一个不顺心,和父皇告上一状,咱们可怎么办?”

宋意咬紧了牙,笑意敛下,攥紧了拳头,关节嘎吱作响。

蔡恒出声道:“大皇子,慎言慎行。”

崔氏抬眸瞥一眼:“到底是爬上去了,一个小小侍卫都敢当着本宫的面儿教训皇子了,成何体统?”

“娘娘误会了。”蔡恒连忙行礼,“太子殿下是要赶着去养心殿与陛下讨论国事,若是去晚了——”

崔氏收回了目光,哼笑一声:“行了,本宫又不是心肠蔫儿坏的,还能真的罚你不成?得了,既然陛下叫,就赶紧去吧。”

“儿臣告退。”宋意声音冰凉,行礼转身离去,步伐飞快。

宋柘“呸”了一声:“瞧给他牛的,我等着他和三弟一样的下场!”

崔氏眯着眼睛,斟酌片刻,扶了扶簪发,道:“他倒是沉得住气。”

“母后,父皇看中他什么了?”宋柘跟着在旁边往宫中走,不满道。

“他有什么本事,本宫不知。”崔氏漫不经心道,“但是宋意有个好处。”

宋柘疑惑地看过来。

“他是张新的白纸。”崔氏淡淡扯了个讽刺的笑,“新白纸是最好的,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想把它揉成什么样就能揉成什么样儿。”

宋儒的手段,崔氏在府邸里就见过,他薄情,更心狠,选的储君必然和他一样。

这些话不能说,也不敢说。

崔氏沉默了片刻,叹气,转头又看着宋柘:“你得想想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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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法儿答应你。”

宋儒坐在养心殿里,扔过奏折,笑呵呵地靠在了软塌后,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但不容置喙,“孟知锦与储君有婚约,如今储君已定,自然要按着规矩完婚。”

萧斐然站在不远处,身着朝服,神色晦暗不明,嗓音低哑:“这婚约本就是强人所难。”

“哦?如何说?”

陛下哑叹一声,随口问。

“臣知道,这婚约是先帝还在世时,酒后与孟相随口一说才有的,”萧斐然淡淡道,丝毫不畏惧,“甚至连圣旨都没有,就这样草草定下——”

他语气重了几分,“这不公平。”

宋儒耸耸肩:“这世间本就不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先帝说出来的,怎么能不当真?”

“那也不能如此草率便定下一个女子的后半生!”萧斐然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微臣是真心爱慕孟知锦,求陛下成全。”

“世间女子如此多,何必?”宋儒不以为然,“以你如今的身份权利,想要个好的,一点儿都不难——胡太傅之女,你看如何?”

萧斐然黑眸一片沉寂,喉结上下滚动,漠然了半晌,低声道:“我从未见过她,为何要把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绑在一起?”

宋儒顿了顿,转弄着手串上的佛珠,蹙眉:“萧贵妃知道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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