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说十二生肖见血的已经一半,鸡、鼠、狗、羊、兔、猪,接下去将是剩下的一半,而即将见血的是马,朱獾不以为然。
朱獾对那些被拧下鸡头挂在竹竿上的鸡,那些被剥了皮放在各家灶台的耗子根本不当回事,认为肯定是哪个恶作剧的俚人搞怪,戏弄老宅的俗人,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发生过,只不过没有这般血淋淋而已。
至于那嗖的一声飞进老宅的野兔和一头撞死在老宅照壁的野猪,朱獾认为纯属偶然,现在正值岁尾隆冬,数九寒天山上野兽为觅食误闯误撞进老宅并不稀奇,野兔被剥了皮也是有俚人搞怪。
而那母狗破腹横卧老宅门槛,朱獾听自己的老娘分析过,觉得有道理。因为朱獾爱护动物远近闻名,平时碰见折翅的鸟儿,瘸腿的狗儿,她都要援上一手,保它们平安。它们有难来找朱獾,当属正常不过。
咦,朱先生说即将见血的马可是天天与她朝夕相处,没有这头马的护佑,她早被咒亡。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难不成这马并非真实的马,而是她老娘马夜叉的马?
不好,我得赶紧回去看看,看看那马到底是不是马夜叉的马?
朱獾一阵风旋出朱先生家,刮回自己的家,推开自己的房门一看,吓得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不是床上那八只小狗呜呜萌叫,朱獾回不过神来。
眼前马夜叉血淋淋倒在地上,同样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两只奶羊,两只奶羊鲜血淋漓,羊角的鲜血滴滴答答还在往下淌。
我是九仙我怕谁?哼,要不是你这个朱折扇胡诌的那么准,我才不可能吓上一吓。
朱獾从地上起来过去扶马夜叉,问她怎么回事?
马夜叉回答是她想摁奶羊多吃点食料,好多产点羊奶,谁知奶羊耍羊劲,一左一右羊角顶破了她的肚子。
朱獾低头一看,鲜血正是从马夜叉的两侧腰间流出,她拖马夜叉上自己的床,转身翻找疗伤器具和草药。她没见过面的爹是个老猎手,家里备有各种疗伤器具和草药。
等朱獾寻找好相关器具和草药回身到床边,眼前的景象再次吓得她六神无主。
朱獾长这么大还没有吓到六神无主的地步,今天是头一遭,还接连两次。
只见马夜叉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腰间汩汩往外流的鲜血已经完全止住,连身上和衣服上的血渍全被八只小狗舔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朱獾亲眼看见刚才的场面,谁也看不出她曾受过伤。
朱獾稳稳心神走到床边,撩开马夜叉的衣服察看,腰间完好无损不说,睡得比八只小奶狗熟睡的时候还要香甜。而八只小奶狗居然全睁开了眼,个头一下子大了一圈,完完全全成为满月狗。
朱獾转身弯腰察看两只奶羊的伤势,两只奶羊面对朱獾温存得比小奶狗还要乖乖,它们并没有受伤,羊角流淌的是母夜叉的血。
朱獾想要为两只奶羊擦拭羊角的鲜血,两只奶羊走到床边,头伸向床内。朱獾以为它们还要角挑马夜叉,刚要上前阻拦,八只小狗自动分为两组,每组又左右各两只,伸出小舌头津津有味舔润两只奶羊那羊角上的鲜血。
等小狗舔完羊角上的鲜血,奶羊返回朱獾为它们铺就的干草堆上睡觉,小狗变成中狗先后从床上跳下围到朱獾的脚下。
朱獾揉揉眼,眼前还是同样的场景:马夜叉躺在床上熟睡,两只奶羊卧在草堆上休息,八只半大狗簇拥在她的脚下。
一切真实地发生,一切真实地存在,是床的原因还是血的原因,朱獾想要探个究竟,屋外传来蛋儿慌慌张张的喊叫:“姐,姐……”
“什么事情?”朱獾开门出屋,八只狗儿紧随其后。
蛋儿一见到八只狗儿忘记回答朱獾,原先的慌张荡然无存,蹲下身子和八只狗儿戏耍在一起。
八只狗儿全为黑色,一身短毛黑得油光锃亮,没有一丝其它任何颜色的杂毛,流线型的身体架构和四条矫健的大腿说明这是八只上等细犬。
朱獾见蛋儿和狗狗们玩在一起,没有再问,拿起铁锹铲门前的雪。
大雪已经停止,天色恢复正常,蓝蓝的天空下老宅白茫茫晶莹莹,神圣而神秘。
听到朱獾的铲雪声,斜眼婆从窗户探出头问蛋儿:“哪里来的这么多野狗?”
“谁再喊一句野狗我割下他的舌头给我的犬儿下酒!”朱獾厉声回话的同时,手上铁锹重重拍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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