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疏元的法术和祁墨御剑的灵力同时啸起,前者猛虎扑食般冲两个祁墨张开血盆大口,后者拔剑对准脖颈猛地翟刺下去,岑疏元岂能轻易让其得逞,身后同样轰开一阵磅礴灵力与抵君喉剑意相抵,血珠被灵力气流测开,眼看着就要吞没那两人!

祁墨高声:“喂,我们两个中间可是有一个真的啊!

瀑流般的合体晚期灵力夹杂着大量乱流剑意冲刺,丝毫没有受到言语的任何影响,岑疏元眯了眯眼,这才发现,三魂符挟持祁墨的脚下原本一把神似抵君喉的剑,此时却已空空如也!

剑呢?

祁墨终于笑了。

没有剑的支撑,她松开勉力维持的最后一丝御气从高空直直坠落,道袍翻飞,犹如一只划破天际的青蓝鸟翼

幻境祁墨同时下跌,在暴乱的攻击擦过额发的那一刻,被一道灵力掀回至冰冷的金属器上——那是岑疏元召出来的剑

看着坠落的那个假冒品,岑疏元眉毛一簇,猝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拾头!

天地晦暗的光线掩不住抵君喉凝如芽尖的寒光,正正好对准眉心,眨眼间穿刺而下!喀拉—

第二声紧接响起

轰!

剑意被控制着轰向祁墨坠落的地面,一道黑影在瞬间冲出,鬼修少年双目赤红,灵力暴涨化为一条漆黑长鞭,以蛟龙之姿伸向长空,直直对上岑疏元的剑意。与此同时苍弯之上的另一把抵君喉察觉契主危险,挣脱命令闪电般冲向坠落的人影。自始至终,幻境祁墨观看着这一切,不管是和自己契约的剑被他人驱使还是岑疏亓被抵君喉贯穿大脑,她始终神情冷淡,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祁墨坐过最刺激的过山车都没有此刻高空下坠这般宛渡生死之境,五脏六腑移了个位,整张脸被失重感砸的变形,下一秒她砸到了一把冰凉的金属器上。灵力缓冲了下坠的重力惯性,祁墨晕头张脑地爬起,盯着眼前旋转的空间,咬牙喊:“抵君喉——!”

幻境祁墨此刻手无寸铁,若要杀她,这就是最佳的时机

身下的神剑察觉契主危险,虽然很疑惑,但是再次冲向高空,贯穿云层的那一刻,幻境祁墨用手握住了颤抖的长剑——抵君喉在刺向她的那一刻犹豫了,神剑永远不会伤害契主

然而她握住长剑,下一刻,毫不犹豫地,送入了自己的胸腔

噗嗤一声,鲜血源源不断地溢出,剑灵震惊,祁墨脚下的另一只剑灵顿时暴怒,她立刻手抚上去,耳旁响起幻境祁墨的声音

“三魂符只能复制活物,假冒的契约无法驱动抵君喉,所以我在想,你到底是谁。幻境祁墨咳出口血,牙齿鲜红,死死握住颤抖的抵君喉她喃喃道:“你就是我,对不对?”

祁墨沉默。她没法在这个问题上说实话。

“我曾经见过….”说到这里,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促,音量也越发低了,她戛然而止,拾眼看向祁

“有人告诉过我,有一天,我会为了某件事情自杀,为了心中正义而死她平静非常,“现在看到你,我就觉得那一天到来了。

一边说,一边握住抵君喉,一寸一寸,直到穿透心脏,鲜血浸湿大片衣衫,口中淋漓鲜血不断她断断续续道:“保住鬼修……不要相信….任何人……如果,如果.

“如果...有一天师父

听到这两个字,祁墨心里一紧。

她一直想知道原主和楼君弦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既亲熟又疏远,为什么既敬重又惧怕,为什么会有那样下意识的反应,甚至临死也要提一嘴

会说什么?

不要相信他,不要依赖他,还是楼君弦和仙盟的人是—伙的,找准机会杀掉他?“有一天师父.….遇到了危险,”幻境祁墨喘了最后一口气,额发被黏腻的血和汗胶住,漆黑如墨点的眼珠沉沉看向祁墨,“请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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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时,祁墨已经躺倒在湫水城的青石板砖上,五感离自己十分遥远,甚至连身下的地面都感觉不到,声息埋在深水里,整个人像是仍旧飘在空中。她明白那是失眠症的副作用,可惜脑子已经转不动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永远也无法安息的活死人

幻境里的东西太耗费神思,即使能出来,也再支撑不了她的任何行动

“大梦一场,感觉怎么样?”

如雾如烟的黑影从虚空中钻出,桀桀的笑,尖利的爪子几乎伸进祁墨无光的瞳孔里,声音敲响在周围空气里:

“我都看见了,都看见了..“你知道吗?你们来晚了。”

“这个城里的人早就被我吃光了,仙盟出了那些定点帮扶的条例后,原本我打算,就这样一点一点,把你们这些学院弟子吸引过来,再一点一点的吃掉。

“洞穴黑妖是我的分身,我会用这一招欺骗下一个,下下一个,我要把你们这些人吃光"

“什么仙盟?什么学院?有什么可高贵的?”

他的嗓音陡然拔尖,浓厚的怨气化作千万利刃,发泄似的鞭打在祁墨身上,几乎每一道都见了骨,血肉混杂着组织飞溅,嫩白和鲜红交织,祁墨仍旧面无表情,她的知觉已经全面退化,只剩一双眼,看着少典斐半人半妖的狰狞面孔

——“最后还不是沦为我的食物,最下贱的食物!”

少典斐大笑,猛地搜住祁墨的脖子,低声又快速道:“人类就是最低贱的生物,你们以为洞穴里面黑妖用的是什么摄魂大法,对不对?愚蠢!那是我的法器,摄魂铎。

剑光刁钻一闪,少典斐侧身躲过,祁墨面无表情看着脸上是空仅仅差了几厘的剑刃,剑刃背后鹿穗浑身伤痕累累,嘴角都害谷开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

“师姐,真狼狈啊。

“原来是法器。

她转身,看向不耐烦的少典斐,艰涩的大脑轮转,想起在被吸入幻境前经历过的所有,他们从城主府中出来,鹿穗打了姚小祝一巴掌.

对,就是那一巴掌。巴掌声恰好和铃声重叠,加上大家的意识因为失眠都有些模糊不清,所以没有人注意。摄魂铎就是在那个时候响的,把他们拖进了幻境

如果他们是同一时间进入的幻境.

少典斐发出一声嗤笑。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同伴们都到哪去了?”他抬手,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光线—闪,几张显影铺展开来,大剌刺刺进两人眼底

★ Λn ★c〇

断头的、一分为二的、浑身腐烂面目全非的…

“他们都死了,被幻境中的影子杀死,“少典斐指着其中一个,“说来也怪,你们每个人都很强,只有这个人又瘦,又弱得要死,看上去倒是个阔绰的小少爷,可最大的阴影竟然是至亲,就连他们给他试药也反抗不了,软弱至极。”

他说的是姚小祝显影中的姚小祝浑身紫黑溃烂,脓血汨汨,几乎化成一滩肉泥水

鹿穗有些晃神,忽然腹部一凉,低头,一根肉刺穿透,滴滴答答淌着血。少典斐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眨眼间,肉刺害然伸缩数次,在鹿穗身上开了几个洞

“我不想再陪你们玩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口吐血沫浑身抽搐的少女,勾起她的一条手臂,轻轻一扭。

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响起,少典斐举着那条手臂,嘴巴张大,接住了那些滴淌下来的绵绵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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