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圆桌,简拉季坐在祁墨半侧面,隔着两个人,微微倾身:“你不信任他?
祁墨盯着饭碗,随意抬起指关节点了点鹿穗:“你问问她呢。“
简拉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笑嘻嘻:“嘿,我也不信。
鹿穗:.."
风卷残云过后,纪焦如释重负放下碗筷
他是这六个人中唯二辟谷的,修行后极少破戒,为了保证凡胎地气,这才吃了不少。他擦擦嘴起身道:“我先回屋了。
姚小祝冲他抬抬手,转头跟众人道:“纪焦可是能一下跳到九头凤背上的人,厉害的,估计都不用咱们出手,他自个就把那妖物擒了。"
“姚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简拉季举起城主府准备酒瓶,鼻尖凑近闻了闻,眼睛一亮:“好酒,是桃花酿,闻着倒是香得很….
“不可大意。鹿穗身体忽然动了动,反应似乎有些迟滞,“毕竟是五钱难度的委托。
“看着我干什么?”鹿穗皱眉,眼神——扫过去,最后落在简拉季手中的瓷器,“那是酒吗?”
“鹿姑娘,"姚小祝小心翼翼,“你刚网是不是走神了?”…没有。”鹿穗的语气有些硬,“我吃饱了,先出去吹吹风。
她站起来,人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停下,转头道:“出发前学院里特意嘱咐,实践乃为生民计之业,需得严肃对待,切忌贪玩享乐。
“……”
“酒里是有金子么。”
鹿穗的眼神缓缓降落酒瓶,简拉季手一抖,讪讪笑着,将瓶子放回去,推远。
鹿穗离开后,简拉季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被祁墨开口嘘了回去。她看着这两个眼巴巴的人道:“黎道长马上就回来了,这酒气又浓郁,想被扣分的话就喝吧,我不拦着。
“奇怪,啧,"姚小祝看着空落落的门口,兀白嘟噎,“自从试炼回来以后,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呢?”
夜色渐深,黑沉如墨,不见半点星子,深巷中遥闻犬吠。众人收拾饭桌后各自回了寝屋躺下。被窝里,祁墨穿着鞋,外裳也没脱,手里握着唤灵盘,专心盯着上面的灵力波动,一旦有异,纪焦就会立刻发送消息。
皎月当空,穿梭在乌云之间,渐渐挪到了正上方。祁墨翻了个身,猛地坐起来,三两下冲出门外,其余人恰好站在门口,相望一瞬,众人默契闪身,长孙涂大力踹开纪焦的房门——空空如也!
“犬吠。“
祁墨的眼神很快镇定下来,“深巷入夜多犬吠,偶尔两三声,那妖物大约是借着这个掩护。”“动静呢?”简拉季在屋内踱步,“纪焦实力不低,连唤灵盘也来不及用吗?”姚小祝已经不会说话了。此时,沉默了快一整天的长孙涂终于开口:“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
众人环顾,眼神一变,脱口而出:“鹿穗?!”
事发突然。
祁墨咬着指关节,她的习惯依然没改,焦虑思考的时候,头发和关节指甲一类无关痛痒的地方就得遭殃。“我们听到犬吠是在什么时候?”
“饭前?饭后?”姚小祝扣着脑袋,一派苦思,长孙涂开口:“入夜以后。
狗吠并不是持续的,但入夜以后,断断续续,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往往,一只狗叫其他狗也会跟着叫,这也是为什么,祁墨说妖物的吠叫声掩藏其中
“鹿穗是个聪明人。”
长孙涂看了她一眼,祁墨垂目道,“她是相一山亲传,用符手段精妙——饭后离席前,她说了什么?"
———我吃饱了,先出去吹吹风——切忌贪玩享乐。——酒里是有金子么?
祁墨抓过酒瓶,哗啦一声浇在地上,众人纷纷效仿,将饭桌上剩余的桃花酿统统倒干净,然后往瓶口里看去。
祁墨上下翻看,终于在瓶底,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黄符。
“是最普通的灵符,”长孙涂开口,眸底一片清寂,“符篆灵力和符主相连,这是符修课本上的常识。"
长孙涂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语气,在场三位却下意识脖子一缩,仿佛身临课堂。姚小祝捂住后颈,忍住那股熟悉的既视感,问道:“现在怎么办?”
“你们觉得,这妖怪智商有多高?”
简拉季道:“如果我是那个妖怪,会选择阒寂深夜,还是趁众人声息未宁时,捉他个防不胜防?"
祁墨眸色一沉:“失误了。
纪焦是第一个回房的,在他们还未散席之时,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遭遇不测“妖物横行多日始终未有头绪,说明此地妖祸不一般,鹿穗大约是考虑到这点,为了把戏做足,擅白以身为饵,实际为我们留下灵符。"
长孙涂道:“只要鹿穗的灵脉还在,跟着灵符唤主的指引,一个时辰内,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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