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珈学院单淳,大战大沼妖兽获金丹一枚,积分加三十。】若盛学院孟轻花,击败守灵人获千年红珠仙草一支,积分加五十。】
清泓学院简拉季,摘得幽灵女修假发一顶,积分加五。】
“…….”
距离包厢众人进入秘境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天幕毫无感情地播报着各方进度,孟轻花收笔仰头,没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名字,蹙了蹙秀眉。
脑海中浮现骑在神剑上那张长发飘飘面无表情的脸,孟轻花“啧”了一声,心里莫名其妙浮上些许焦躁。
秘境的另一个角落,鹿穗的目光从天幕上收回,安静地看着面前这片死寂的峡谷,她往前一步,礼貌地欠了欠身。
“打扰了。·
在她脚底,数丈之下的乱葬岗,密密麻麻骷髅人缓缓转头,黑洞洞的眼眶盯向她,“咔嚓”白骨错响,嘴里齐齐发出“嗬嗬”的嘶声。
与此同时蝶谷上方,抵君喉化作一道银光冲天而起,祁墨回头,妖蝶距离神剑仅数步之遥,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数清蝶翼上的针状鳞片。
祁墨不敢再分神,攥着长孙涂的手腕摁在剑身,源源不断地注入灵力,神剑卯足劲,轰地一声往前跑。
长孙涂衣袍被风扯得乱七八糟,神色平静,任由祁墨摁着,既不挣扎,也不主动说我自己来就好。
神剑驱使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灵力,这点祁墨自己就有体会,但长孙涂自始至终一动不动,仿佛毫不在意灵力的消耗,深不见底似的。
祁墨突然反应过来。长孙涂好像没有问她,为什么宁可铤而走险选择骑蝴蝶方案,不干脆御剑离开山谷呢?
恢复灵力的事情不能暴露,崖壁通天,她带的补灵符有限,支撑不了神剑抵达边缘——这些原因她自己心知肚明,关键长孙涂一介器人,压根不知道啊。
祁墨侧头看了她一眼。
长孙涂的侧脸光洁,鼻尖细腻,仿人类的部分做得很真实,显然在打造的时候下了不少功夫。祁墨的头发被风卷吡张,倏地释然了。
她只是个人造的器人,没有生命,没有思维,一个器人,大概想不到那样深的地方吧。
山谷外是一片万顷平原,草长莺飞,像是一整块毛茸茸的青草蛋糕,万顷绿波描摹出风的形状,呼啦啦从耳旁刮过。
她们的衣袂猎猎翻飞,发丝高高扬起,神剑刺破空气,宛如一只自由飞翔的白鸟。尽头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巧的是,山林的入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姚小祝。
进入秘境以后他就和纪焦失散,此刻正在鼓捣唤灵盘,忽然瞥见地面的阳光正在快速被侵占,他盯了一会儿,心道没想到秘境也有乌云,好大一片。
阴风呜呜吹,将他的头发往后掀去,姚小祝察觉到什么忽然一滞,心说不对呀,这云的移动方向和风向,怎么是反的?
他抬头,天际一片黑压压。
神剑上的祁墨立刻张嘴,发觉在高空中,即使她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就在这时长孙涂发动神识传音,于百丈高空精准送入:
“快跑。”
姚小祝看着天空中黑云压城般的巨大蝶翼,登时脸都凝固了。
“快跑!”
脑子里半生半熟的女音没有丝毫感情,等他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来不及了。
磅礴灵力聚集在蝶翼,挥出一道毁天灭地的波纹,瞬间如同蝗灾过境,锋锐的鳞粉弓箭雨一样落下,刷刷没入地底!
长孙涂迅速抽手站起,机械手臂霎时组合变形,展开成一面薄薄的铁皮挡住两人,鳞片暴雨般打在铁皮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长孙涂灵力抽出的一刹那,祁墨手一空,神剑失去灵力支撑急剧变小,她眼睁睁看着失重感像一面铁墙一样砸过来,下意识想催动灵力,却硬生生忍住,人与剑在高空中被飓风撕裂开来,朝着山林自由落体式的坠下去!
内脏被压强挤得一团糟,漫天瑰丽鳞针,恍恍惚惚间,她看见一道残缺的身影如箭一般朝自己冲刺下来。
意识沉进水里的前一刻,她只来得及想起长孙涂说的那句话。
“这些蝴蝶的鳞粉会制造幻境。”她这是要进入幻境了么?
祁墨拉扯不住意识,犹如脱缰的马,朝着黑暗深处奔驰而去。滴答。
滴答——
冰凉的雨珠砸在脸上,随即暴雨倾盆而下,祁墨茫然地看着周围景色,掺了白漆似的雨幕将青瓦苔砖模糊成线条,她抬起手,掌心迅速积蓄起一汪小小的湖。
原来这就是幻境。
怪不得话本里所有进入幻境的人都不自觉沉溺其中,这种触感,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祁墨察觉自己的手被谁牵着,她想仰头看看那是谁,脖子却不自觉往后扭,雨水渗进睫毛,将眼睛逼得眯起来,她看见不远处,屋檐底下站着一高一矮的师徒,正在对话。
“师尊,师姐为什么走了?”年幼的单淳仰起小脸,清澈地看向自己的师父,眉眼里都是疑惑。
“她不适合这个。”师尊轻声,“乐修太柔,压不住那个东西,于她无益。”
“……”
不适合?
师父脸上的神色淡进雨里,单淳犹疑地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可是,师姐才学了一个月啊。
修仙是通达之途,世间可通仙者千千万,祁墨被领着走遍各山数派,终于有一天仙盟发现,这个捡回来的要是不仅拥有一副天生灵脉,而且对于所有功法的理解异乎寻常。
每一派,短则一月,长不过三,她竟都能入门,且掌握一定的技巧。
这个消息,让一些人兴奋起来。
先前的钥匙只能被锁在仙盟地下,因为他们不是疯就是傻,倘若有一把钥匙在拥有碎片的同时还拥有自己的意识,照目前看,是否可以认为,这是修真界史无前例的天才?
百家流派,数门功法,无一不学,无一不会。到底有没有界限?界限在哪里?仙盟逐一试探,结论令人心惊。
祁墨都学会了,而且表现优异。
所有山门宗主的说辞大差不差:倘若给那孩子时间专修,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还不够。”白否说。
她站在距离祁墨三米远的位置,雾气挡住脸,当祁墨抬起手,才发现自己被一扇无形的门阻隔,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她的嗓音平静: “还不够。”
仙盟议事厅再次爆发争论。
“白灼华!你好大的胆子!”“背仙葵可是三洲禁物,你莫不是忘了盟主嘱托,要违背底线么?!”
“不破不立,若你我今日畏畏缩缩拘于方寸,他日灾祸降临,难道要向千年以前,束手就擒吗!”
“这不可能做到,”冷冷的声音道, “没有人能够做到,一个人的身体里绝对不可能有两副灵脉,简直胡言乱语!”
“她为什么没有疯?”白否很冷静,她从来如此冷静,庞大的身躯将她的灵魂固定在原地,不曾挪动一丝一毫,“被妄或选中者无一例外,为什么只有祁墨神志清醒?那是因为她体内的天生灵脉!世间修士汲汲营营求得灵脉,再建金丹,这一副生下来就有的灵脉,替她抵挡了碎片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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