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绑他有用的话,需要心理医生做什么?”陈伟强皱了皱眉,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是啊,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怎么办?
他在缅甸那么久,父母头发都急白,身体也搞垮,然后回家团聚不到半年就爆发这个该死的东西,身染重病时唯一的儿子也不能陪在身边,这该有多么绝望和令人心碎啊!
张杰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他又该怎么坚强地活下去?
“哥……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刚想进去,虚弱又颤抖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一转身,就看到身穿白大褂,容颜憔悴,眼窝深陷的张杰站在马路边,手里还提着一个快餐袋子,忧郁的眼神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张杰……”
不需要多说,一个拥抱足以让他再次泪洒当场。
张杰哭着哽咽道:“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哥,你们吃饭没?我……”
我揉了揉他的白头发,把袋子拿走,“哥哥请你吃饭,咖啡喝多了营养不良,还失眠。”
“口渴,我喝喽。”陈伟强顺手接过袋子,把里面的冰咖啡拿出来一饮而尽。
张杰的情绪特别激动,眼泪一直没停过。
我知道他是压抑得太久太久了,平时上班都在硬撑着,这会只能在我们面前卸下伪装彻底发泄出来。
我们带他去吃饭时,他的眼泪也没停过,甚至还滴进饭碗了,虽然气氛很殇,但还是把饭吃完了。
可见他平时饮食一点都不规律,可能忙起来时直接就喝咖啡敷衍了事,以至于不到30岁的年纪看起来有45岁了。
稍微问了下他的现状后,我们就直接给他请假带他去玩了,美其名曰是带我们在周边游玩,实际上就是想让他去散散心,和我们聊聊天。
张杰已经不是在缅甸的那个张杰了,他变得忧郁、敏感、愧疚、消极,甚至还动过去陪父母的念头……
看着日渐消瘦,颓废自责的他,我们心里特别的着急和上火,当下就决定替他做主辞去这份工作,然后让他跟我们去湖南修养一段时间。
换句话说,或者用他的话来说,哪怕他身边还有活下来的亲友、同学,然而内心里始终还是认为我们才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终身的家人。
我们在缅甸一起经历过的那些磨难,是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也是凝聚我们的一种力量。
封控解除后,远在东北的铁柱和八一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已经买了来武汉的高铁票,说什么都要让张杰做回以前那个阳光自信的张同学。
最巧合的事就是,张杰回来配合当地做反诈宣传视频时,疤子正好也在现场,通过聊天他知道了我们的事迹,后面还一直和张杰有联系。
等我们用尽手段把张杰带上高铁的那天,疤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当他看到我时,这个老男人瞬间泪崩,跪下。
一直在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春燕……
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以前,我恨他,现在,却也释怀了。
恶的不是他,而是那群吃人的恶魔。
人性本就经不起考验,人性本就是恶!
我仰头看着明媚的天空,深呼吸一口气后,用双手把泣不成声的他从地上扶起来,“一切都过去了,你活着,就没有对不起我。叔,好好活着才对得起当初……
待春暖花开了,春燕姐坟头的花儿一定会开得特别灿烂。对了,她就葬在长沙,不会再感到寂寞和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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