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替闪过,最后他终于平静下来,但是两行老泪却憋不住的流下来。

“扑通”一声,李让跪在了地上,朝着魏念晚磕了个头。

“当心地上的碎瓷片!”魏念晚边急说着,边上前阻止,总算没叫他再继续磕下去。

“小主子,属下可算是将您给找到了!”李让痛哭流涕地看着魏念晚那双与她父亲肖似的眉眼,恍若隔世。

魏念晚便道:“李校尉,先起来再说吧。”

李让不敢让她生气,听话地站起身来,太多情绪不知如何表达,太多话语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便捡着自己最不解的问题先问起来:“小主子,您不是一直在姜家么?为何又会成了那个璟王的女傅?”

“此事说来话长。”魏念晚深知李让对父亲的忠心,便也不瞒着他,将这阵子所发生的事捡了要紧的如实相告。

“养父养母相继因病故去后,我便下定决心要为爹娘还有魏氏一门以及所有牺牲的魏家军复仇。只是当时仍怕牵连祖父,便想着等他老人家百年后再筹划复仇大计,然而祖父知我心中所苦,留书隐去深山免我后顾之忧,我便开始了这场复仇大计。”

魏念晚才说到这里,李让便有所警觉,他惊骇得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问道:“之前上京发生的弑君案,难不成是小主子所为?”

魏念晚点头:“没错,当时我设计嫁进了薛家,以薛家妇的名义入宫为薛贵妃贺生辰,却在薛家进献的礼品中夹带了一只有毒的镯子。薛贵妃见那只镯子可以招蜂引蝶,便拿去圣上面前卖弄,本是为了固宠,却不想中了我的计,被牵扯进了弑君案中。之后薛贵妃被打入冷宫,被圣上一杯毒酒赐死,薛家满门也被当街问斩,我亲眼看着他们的人头落了地……只是可惜了,听信谗言害死我爹娘的狗皇帝的命,却被那帮太医给救了回来。”

李让听得既振奋又为魏念晚捏一把汗,不住地吞咽唾沫,等魏念晚说完了,他激动之余却发现她独独漏掉已改封为璟王的萧誉。

再联想白日看到萧誉与她亲切的模样,不由担心起来:“小主子与那个璟王到底是怎么混到一起的?您到底是想寻机杀了他,还是、还是……”

后面的话李让未有勇气问出口来。

实不怪他多想,今日他见到璟王与魏念晚时的模样,一个芝兰玉树,一个明艳不可方物,两人站在一处不需说一句话,在外人眼里便觉二人仿若一对璧人。

魏念晚心知他想到歪处去了,赶忙澄清:“自然是为了杀他。”

可这话她说的也是有些没什么底气,毕竟与萧誉一路走到了边城,若真想杀他自有无数个机会,可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是以不等李让质疑这一点,她便又主动找补道:“我虽然想杀他,却不急于一时,我一直打算等到了吴地再动手,届时便可将此事推到吴国人的身上。”

李让初听之下觉得这计策不错,他亦知吴国的那个四皇子死在了同州,吴国皇帝必然对大梁恨意深沉。将璟王的死推给吴国,那是再合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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