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自在地放下勺子,重新舀起一勺药汁,凑到魏念晚唇边。

“药是我辨认的,怕出了错,便分着吃了。”

魏念晚嘴唇抿成一条线。

“若是有毒呢?”

“就是怕有毒。”

萧誉说着,解释道:“你在病中醒不过来,若是有毒也无法言明,到时岂不是害了你?可我若是尝出药里有毒,立即传御医,或许还能救命。”

魏念晚并非铁石心肠,听着心中多少有些动容。

但一想到萧誉是自己的仇人,想到梦里抱着父亲,许下的必会报仇的承诺,魏念晚心里就乱糟糟的。

吃完了药,萧誉便让魏念晚继续躺下休息。

她现在身体太虚弱,多休息一日再出发也不迟。

只是,魏念晚醒来之后,萧誉就没有借口再待在帐内。

毕竟拘着男女大防,拘着师徒之伦,不能再与她共处一室。

萧誉出去之后,就让人叫来映秋照顾魏念晚。

直到映秋过来,萧誉吩咐道:“魏女傅如今高热刚退,身子虚得很,你警醒着伺候,万不能再有差池。”

映秋应了声是,低头进了王帐。

萧誉回头看向王帐,有些怅然若失。

映秋来照顾之后,魏念晚才知道,萧誉轻描淡写的采药过程有多艰辛。

这一天一夜的照顾,又有多辛劳。

“照顾小娘子的事,谁来殿下都不放心。就连奴婢,也只让半个时辰过来给小娘子擦身降热。”

映秋愧疚极了,自省道:“都怪我那日睡得太沉,没能照顾好小娘子,才害得小娘子受了风寒发起高热,受了这般折磨。”

“不怪你。”

魏念晚没法向映秋解释,自己的病是因夜里凫水着凉所致,只能安慰映秋几句,再叫她去准备些吃食,找些事情做,免得她东想西想。

魏念晚大病初愈,映秋便备了些清粥让她先暖暖胃。

魏念晚刚吃了药,胃口欠佳,只吃了清粥,就让映秋撤下去。

萧誉听说她没吃几口,又有些不放心,叫太医又过去瞧了瞧。

知晓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几日,这才放心下来,吩咐下去,在湖边继续扎营两日。

有充足的水源,附近又有牧民的村寨,萧誉派人去买了些吃食和肉干,顺便问了路。

老村长那日和他们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是去议和的官兵老爷们,出手也十分慷慨,欣然应下。

一问才知道,他们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这几日,偏了方向,竟越走越远,此处距离边城,还得走上七八日。

这几日赶路,大家早已精疲力尽。

现在有了水和粮,便趁着这两日好好休整,养足精神再出发。

两日后,魏念晚的病已然痊愈,赶路不成问题,只是大病亏了的身体,还是要再将养几日。

大漠里到处是黄沙,离开了这片水源,若是再偏离路线,便不知他们还有没有运气,再次找到绿洲。

于是老村长派了村寨里最年轻勇猛的两个牧民为他们做向导,带他们去往边城。

出发那日,来的不只有两个牧民,还有一队五六人的牧民也将与他们一同前往。

村里大夫上个月摔断了腿,村里的草药也几乎用尽,眼下村里有人发了高热,正缺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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