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回来,至于以后到底是捐还是借,也是完全看心情,由他说了算。
“对了,让你找的那个郝有才来了没有?带他来见我!”
沉吟了下,鲁海漕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听说那个郝有才和赵元之间,有过大宗田地的买卖交易。
而且那次交易连县尊方明德都掺和了进去,想必过程并不是十分情愿和公平。
平日里,这样的地主老财他是见都懒得见,但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是和赵元过不去的人,尤其这种地头蛇般的土财主,要多多拉拢有一个算一个!
然而陆瑾瑜闻言,却是暗暗皱了皱眉。
声称之前下人们有过汇报,说是那个郝有才曾登门邀请过知府鲁海漕赴宴,后因知府大人没有理会,导致离开时多有不满和怨言。
“邀请过我?不满怨言?”
鲁海漕顿时吹胡子瞪眼:“奇了怪哉!这永宁地界,还真是不同凡响啊!先有穷酸书生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竟连一个地主老财也敢和本官甩脸色,想死不成?”
此言一出,陆瑾瑜浑身登时一凛。
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道:“还请知府大人息怒,小侄这就亲自去一趟,问问那土杀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罢,陆瑾瑜一甩衣袖,匆匆踏出凉亭,径自下山穿门而去。
“大人,那郝有才似乎并不像个寻常的地主老财啊!”
看着陆瑾瑜反常离开的一幕,凉亭入口一直默默候着的一个三角眼八字胡的瘦削老者,突然上前一步凝重提醒道:“属下以为,那郝有才起码在这永宁地界不简单!”
“哦?”
鲁海漕瞬间挑眉,讶异道:“师爷此言何意?”
一向循规蹈矩的范师爷,极少会在没有招呼的情况下主动开口。
但就算那郝有才不简单,顶多也只是个颇有势力的地头蛇,还能怎么样?
然而下一刻,始终老神在在的范师爷,却让鲁海漕突然浑身一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自主朝着陆瑾瑜消失的方向看了过去。
“没错!”
范师爷三角眼微微一眯:“那郝有才很可能是陆家豢养在永宁的狗腿子啊!”
一个毫无官身地位,蜷缩在小小县府地域的土财主,竟敢对堂堂知府大人有怨言?
一向眼高于顶的刺史公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好说话,要亲自去找一个地主老财?
鲁海漕嘴角抽了抽,内心也不由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本来在这凉州地界,身为一州知府,他才应该是主政一方统辖州府的天。
若非陆家背后有门阀景家,而景家似乎又和太子有所牵连,他这个主政父母官,又何必会去在乎刺史陆山林的脸色?
更不会为了示好,而去替他儿子保媒卖什么人情了!
毕竟朝廷有军政不得干涉地方官主政的法令制约,他陆家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然而现在,这陆家的触手似乎蔓延的有些出乎意料!
尤其那郝有才,要真是陆家的狗腿子,这里面隐藏的文章就有些可怕了。
谁都知道永宁地处三国边境,多山匪盗寇。
几乎所有财主富户,大都遭到过山匪盗寇的偷抢劫掠。
可偏偏这永宁最大的地主郝家,却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甚至有剿匪安民之责的凉州刺史陆山林,这些年在边境一带虽然也收割了不少匪寇脑袋,但永宁地界的山匪流寇,却是一个也不曾剿灭过。
凡此种种若是真有隐情,所涉后果不免让人脊背发寒!
也就是说,那郝有才十有八九是陆家暗中纵容山匪,输送利益的关键纽带。
可笑的是,他这个堂堂知府非但不知情,反而也间接成了被人利用帮人数钱的狗腿子?
“大人,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佯装不知,继续做个顺水人情了!”
看着脸色一阵变幻的鲁海漕,一旁的范师爷暗暗长叹了一声,无奈开口。
虽然陆家的实力背景越强,知府大人对付赵元也就不用过多顾忌魏无期,更加有底气。
但如果陆家间接和太子有了更深的牵扯,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素来官场多是非,尤其牵扯到朝廷党争和皇位继承,其后果就已不是常人能够想象了。
而且这种不知不觉被人利用算计的感觉,任谁也会不痛快,何况还是堂堂的知府大人。
不过现在因为赵元以及安置流民一事,知府大人已经和陆家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似乎也只能选择一条道儿走到黑,别无他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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