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可恨的是那赵元,竟然连他也敢打。

不知道他陆瑾瑜是凉州第一世家的陆家大少爷么?

不知道他父亲更是掌管凉州属地官军的刺史大人陆山林吗?

想到这里,陆瑾瑜脸色顿时恢复冷厉,试探性地沉声又道:“知府大人教训的是,但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小侄一定要弄死他!”

“必须弄死!”

鲁海漕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他自然清楚陆瑾瑜嘴里说的他,指的就是赵元。

不知死活的乡野小子,竟敢同时得罪他和刺史陆山林。

难道不知道他和陆山林分别执掌凉州的政务和军务,得罪他们就等于得罪了凉州的天?

若是没有魏老的存在,弄死他就像弄死一只蚂蚁!

“知府大人同意了?”

听到鲁海漕的回应,陆瑾瑜当即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抹疯狂道:“小侄儿这就飞鸽传书,让父亲调来一支精兵,直接围了赵家村等他入瓮。”

在陆瑾瑜看来,只要鲁海漕愿意配合做文章,弄死赵元还不和弄死一条狗一样简单?

但他话音落地,当即便被鲁海漕大骂糊涂!

在魏老还在永宁的情况下,在朝廷目光聚焦凉州的重要关头,为了区区一个赵元,竟敢明目张胆地调动属地官兵?你还真以为你是凉州的土皇帝啊?

“那,那该怎么办?”陆瑾瑜顿时一愣,满眼的不解。

然而鲁海漕却缓缓踱了几步,透过驿馆房间的窗户,遥遥朝着天香楼所在的方向望去。

沉吟片刻后,才冷冷一笑道:“怎么办?你立即让人放出风去,就说他是年轻一辈诗文才学第一人。为了拿下这次夏节文会举办权,不惜节衣缩食仗义疏财也要安置数万流民,甚至还曾当着儒林泰斗魏老之面,怒怼凉州知府鲁大人的无知无谓。就是想邀请天下文人士子共赴赵家村,相互展现自身锦绣才学,观摩切磋以文会友。”

“这……,是何意?”陆瑾瑜更加不解。

不是要弄死赵元么,怎地还要自我贬损甚至给对方贴金帮其宣传起文会来了?

何况因为文会,赶来永宁的文人士子本来就多,这么一宣扬势必来的更多了,人满为患。

到时再想下黑手弄死赵元,岂不是作茧自缚,平白增添了难度?

“亏你也还是一个解元老爷,当真是糊涂啊!”

鲁海漕微微皱眉,瞥了眼陆瑾瑜道:“他不是要借着文会赚钱弥补安置流民的亏空吗?一旦给他这个假书生真商贾的小人冠以诗词第一人的名号来宣扬文会,你觉得我大乾的文人士子还会坐得住吗?甚至赵家村那些贱民要是利用好了,先引发个什么乱民之祸,呵呵!”

“大人的意思是,怂恿他赵家村的那些村民和流民安置问题发生个直接冲突?”

“而且还要给他拉仇恨,借天下文人士子之手来踩他的脸?破坏他在文会上想赚取银子的布局?抨击他满身铜臭利欲熏心的商贾本性?”

“孺子可教,但这只是其一!”

鲁海漕眼中杀机闪烁,语调愈发阴沉起来:“老夫不仅要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还要让他绝望含恨而死。让他明白,这就是得罪本官后的下场!”

陆瑾瑜闻言不由一怔,但旋即看向鲁海漕的目光却是越来越亮。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直接弄死赵元的确不难,但那样做容易让人怀疑不说,还有些太便宜他了。

是以陆瑾瑜目光灼热地再次盯着鲁海漕追问道:“但不知大人的绝望含恨而死,又当如何?”

“那便是传书告诉你父亲这里的情况,以我之名亦或非常手段,整肃凉州那些豪绅富户,立即捐凑出五万两银子送过来。同时通传六大粮商在凉州的主事人,三日内务必赶至永宁面见本官商议大事,不来者本官定会让他在凉州地界再无立锥之地。”

“五万两银子?六大粮行的主事人?”听到这里陆瑾瑜又懵逼了。

不是要让赵元身败名裂绝望而死么?怎么还要给那五万两,甚至还要给粮?

然而这次,鲁海漕并没有再向他解释,只是轻蔑一笑道:“你尽管照做便是!本官要让他怎么拿走的五万两银子,怎么给本官十倍百倍地吐出来。本官说到做到,定要让他绝望含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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