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突然很羡慕脆弱的人族,听说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睡一觉就好,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玄兰不会睡着,也无法拥有新的一天。
她干脆翻身坐起,百无聊赖的看着那已经长出花骨朵的枯枝。
从前身为火系灵根的玄兰从来没有养活过任何花草,但是她很喜欢花,喜欢花的清香与高洁,花神姐姐为她专门开辟了一个仙岛,上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
那时候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仙岛花园上,看花开花落,那是她训练结束之后唯一休闲,不被打扰的时光。
这枯枝能在深渊里生根发芽,长出枝叶,虽然叶子全部掉了,但已经是神迹了。
花神说过:“花朵喜水,开花的前夕要多浇水,花朵才会艳丽好看。”
玄兰拿出龙鳞刀准备划破手指,看着刀身上闪耀的黑色鳞片,她的手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将刀尖对准了她的心口,一刀刺下。
刀身带着神女的心尖血落在枯枝上,枯枝像是动了,不过一瞬,红色的血液被吸收干净。
花骨朵长大了半分,它似乎很喜欢玄兰的血液。
玄兰惊喜地拿过枯枝,珍惜地抱在怀里,她闭上眼睛,在心里暗暗祈祷:快开花吧。
她放松下来,眼睛慢慢合上,那一天,是神女第一次知道睡着是什么感觉。
第二天,将离醒来。
女人挺着肚子,艰难地用木瓢舀起水,往一旁即将开花的桃树浇水。
“娘,我来吧”将离熟练的接过木瓢,“你即将生产,大祭司也不回来?”
“部落事多,最近各部落都在举行祭祀大典,他要去主持;有苗氏又频繁来骚扰边界,脱不开身”女人说:“没事,我一个人能应付,再说了,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嘛”。
将离浅浅笑着,嘴里却嘀咕,“祭祀?现在分明不是部落祭祀的时间。”
将离心中隐约出现不安,她说:“娘,我出去一会”。
她又来到了天堑深渊旁边,探身往深渊看去,没有金色的蝴蝶,只有深渊中越来越盛的红色光芒,将离伸出手,想要感受那光芒,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她觉得深渊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忽然,她手上落下了一滴水。
将离仔细看去,发现那水竟然是红色的,将离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眨了眨眼睛,又变成无色的水。
她以为是眼花没有在意,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人声。
只见两个壮汉抬着一个很大的木桶,那木桶不过一米,两个男人抬着却非常吃力,里面装的东西看上去非常重。
看见两人越走越近,将离连忙闪到一边,躲在枯草从中。
两人走到深渊旁边,抬起木桶,将里面的东西倾泻在深渊中。
将离看着他们倒出来的东西,无形无体,不过是一团不能触碰的黑色气体,气体刚刚接触到深渊,就像是鱼儿见到大海,飞鸟看见密林,纷纷想着深渊冲去,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其中一位壮汉说:“哎哟,可累死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空气一般,怎么这样重?”
另一人说道:“你有所不知,这时涂山大祭司和各个部落首领集合神力,抽取的凡间信仰之力,他们说信仰从灵魂诞生,是世上最重的东西,我们两人合力也不过抬得起半桶。”
“怪不得”那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
将离认得两人是涂山部落的人,她从草丛中走出来。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那人问。
将离没有回答,反而说:“你们说的信仰之力是如何的得来,还有凡人怎么可以随便靠近这里?”
两人摇头,“不知道,是大祭司一手操办。”
将离注视着两人一会,才说:“原来是你们天生缺少一魂。”
人有三魂七魄,若是缺少一魂,无法感受世间悲喜,更无法产生信仰,也是因为这样,才可以靠近天堑深渊。
“带我去祭台”将离说。
两人莫敢不从,引着将离就往前走。
将离跟着他们来到一处石板打造的规整祭台前,远远看去,只见涂山千仞坐在祭台的中间,旁边是其他部落的首领,祭台下人头攒动,坐满了围观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涂山千仞手中的紫色权杖,权杖上流潋闪烁的紫色光晕吸引着他们,就像是被血肉吸引的狼。
别人看不见,将离却可以看到,被施法的权杖就像是会吸人精气的圆球,正源源不断地从他们的头顶上吸取透明的信仰以及浑浊的欲望。
被吸取的人形容枯槁,有的已经躺倒在地失去了意识,他们不知道,一直以来信仰的大祭司和天神竟然要他们的性命。
信仰被权杖吸收,欲望却顺着权杖在祭台下汇聚,黑色的气将整个祭台染成一片墨色。
涂山千仞暗中施展属于祭司的巫术,将汇聚的欲望黑气收集起来,交给刚才的两人,运到天堑深渊。
将离眉头蹙起,她不明白养父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天而降,他一身青衣,金冠束发,手中的折扇飞掠而出,一扇打在汇聚的权杖上,打断了大祭司的施法。
“找到了”神荼说:“忧解,我们上。”
祭台周围百里流水停止向前,草木挂上了一层冰霜,除了将离,所有人被冻结在冥主的术法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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