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到白色的墙壁上,照到梳妆台上,照到云汀兰的眼上。
她惺忪着睡眼,舒服的蹭着枕头,翻个身继续睡,刚在心里说还是小乔村住的更舒心。
齐女士就砰砰砰的敲窗户,“还没睡够呢?赶紧起来,都结婚了还这么懒,一会儿亲戚朋友来了,见你还没起床,肯定笑话你……”
结婚和睡懒觉有什么因果关系嘛?
但齐女士这么叨叨叨,想睡也没法睡了呀,那就起吧。
今个儿阳光虽好,但下雪不冷化雪冷,小洋楼又在河边,空气又冷又潮湿。
一打开窗户,室内热气飘飞出窗外,化作一股白烟,融入冷空气中。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鸟,被开窗的动静惊吓到,扑棱棱的飞走了。
因着早就领证,又在京市办过婚礼,今天的宴席,更多的是和亲朋好友在一块聚一聚。
说是让大家认一认新姑爷。
但其实并不用。
宋谨是谁?从前他的脸,他的冷血,名扬方圆几十里,更别说朱家镇这么点地方。
小洋楼一起,他的家世,他的阔绰,也从知青点的那些知青嘴里一点点的露出来,这个说几句,那个说几句,大家就自己脑补出一个京市高富帅的高干子弟来。
所以呀,不认识他的人,少!
眼红的,羡慕的,嫉妒的,反正云汀兰一路走过去,身上聚焦的目光真不少。
齐姥爷和齐舅舅昨下午就来了,宋今寒殷勤的奉承着。
厨师最喜欢什么人?欣赏他的菜,趣味相投的知己。
宋今寒不敢说自己是饕餮客,可那舌头也一样刁,尝一口菜便能点出问题,齐家爷俩跟着尝一口,随即附和的点头。
大晚上的,三人也不睡,就那样凑在厨房,一起改进食谱。
云汀兰溜溜哒哒过来时,齐姥爷齐舅舅早就撸起袖子开干了,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
不禁让云汀兰扶额,她斜眼去看宋今寒,你怕不是把两人忽悠瘸了。
宋今寒摸摸鼻子,用力过猛啊。
齐姥爷急于展现自己的厨艺,但酒席的大锅菜,除了味道更好,你还能做出个花儿来?
什么摆盘、造型,大可不必。
大家根本不在乎,你就是把萝卜雕出花,它也是萝卜,变不成龙肉,大家不稀罕,吃到嘴里一个味。还不如多点肉多点油水实在,受他们欢迎。
好说歹说,才把人哄走。
行吧。
齐姥爷咂巴着嘴,心里很是遗憾,换好新衣服与云家爷奶一起坐在大堂,接受亲戚四邻的恭贺。
那些没回家探亲的知青,也都过来凑热闹,看着别人亲亲热热老婆孩子热炕头,心里的坚持也有些动摇。
炉灶早就砌好,支上几口大锅,齐舅舅带着一个小徒弟足够支应。各种食材,由亲近的人家帮着处理妥当,人家也乐意。
为啥呢?
帮厨的人能偷吃……咳咳,不是,是试吃,那么一大锅菜,怎么匀不出个一碗半碗的,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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