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拦截住了从小到大熟悉的巴掌。
桑筱麦眼泪横飞,直呼她父亲的全名,“桑敬安!你不配做父亲,不配做丈夫,更不配做人民的公仆!!!”
桑筱麦把她和赵景尧的手机一股脑儿装进包里,拎了车钥匙,撞开桑父的肩膀冲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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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离开城市,又驶出县城,去往赵景尧村子的山路越来越颠簸。
这里依然在下秋雨,很大的秋雨。
道路上沟沟壑壑,看来已经下了很多时候。
桑筱麦不知,她身后,桑父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桑筱麦也不知,赵景尧妈妈一早太着急,给赵景尧的两部手机都发了一样的信息。
赵景尧到机场后,做飞前体检时因为状态不佳并没有飞航班,换了其他机长。
临近村子时,就在桑筱麦与桑父的车间隔十几分钟开过去,道路发生了塌方。
赵景尧干脆把车子扔在路边,冒着雨徒步往村子里走。
桑筱麦车子刚开进村子时,看见一行十几名村民披着雨衣往山上去。
每个人的雨鞋上都沾满泥泞,出门不是一时半刻了。
而为首的那对50多岁的夫妻桑筱麦认得,是赵景尧的父母。
她在他手机里见过照片。
桑筱麦开车跟了上去,直到上山的路渐渐变窄,不能再向前开,她也下了车。
她在雨里跟在村民后面。
还好大家的目的地好像很明确,没人回头注意到桑筱麦。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赵景尧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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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一个枯瘦佝偻的老人坐在田边地头,身上披了一块塑料布。
老人身后不远是树林,里面有几处隆起的坟包。
哪怕雨水湿了那张苍老的脸,嘴角也有看得见的血丝向外溢。
老人腿边有一个塑料袋,里面好像放着存折,银行卡,袋子上面还压了块小石头。
雨水在石头上不断冲刷。
看见山上来了这么多人,赵爷爷尽量直起驼弯的背,看着大家。
沧桑的眼睛,深壑的皱纹,干了一辈子农活粗糙变形的手……
雨水和泪水混杂,不停在桑筱麦脸上向下流。
“爸,赶紧回家,咱们有病治病,”赵景尧爸爸看向身后的坟包,“你坐在这,赵家祖辈看了心里该是什么滋味,我们心里是什么滋味。”
赵景尧爸爸过来拉赵爷爷起身。
赵爷爷却摆了摆手,又拍拍自己干瘦的胸腔。
用苍凉的嗓音说:“爹这里热,在这坐会儿,心里好受多了。”
说着,赵爷爷剥开腿边的石头,把装着卡的塑料袋拿起来向儿子手上递。
“景尧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小时候他说长大要开飞机,我们谁也不信,他还真做成了。”
赵爷爷把塑料袋塞进儿子手里。
颤颤巍巍地说:“景尧喜欢那女娃儿,他心里苦闷着呢,这钱给他拿去,让他出去旅游,我看电视上说现在年轻人不高兴了,都出去旅游。”
桑筱麦心脏窒息一样的痛。
眼角余光中,她看见一个男同事撑着伞从山下走了上来,而伞下庇护着的,正是她父亲。
桑筱麦看着桑敬安又哭又笑,好像在说: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
再一回眸中,桑筱麦忽地看见有泥石流从山顶汹涌而下,冲进了树林里。
“有泥石流来了,大家快跑!”
桑筱麦一声惊呼,自己却没有跑。
在村民的慌乱跑走中,她只身奔向赵爷爷那里,帮着赵景尧爸爸把爷爷架起来,往一旁高高山坡上快速转移。
桑敬安站在高处,眼看着泥石流就要逼近。
“桑筱麦!你不要命了,快松手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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