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躯都在发抖,眼珠子红得能吞人。

底下朝臣跪倒一片,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李南晟环顾一周,才又打破岑寂:“父皇,儿臣以为,答复西樾国之事关乎着北境的安定,急不得,还是得从长计议。西樾国的国书刚刚抵京,诸位大臣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来不及深思熟虑,不如容他们再斟酌几日,商量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法子。”

李南晟这话不偏不倚,很是中听。

皇帝看向一向稳重的李南晟,烦躁的心似乎得到了些许宽慰:“那就按太子的意思,明日再议吧。”

李南晟接着道:“不过,景王若当真行了包庇之事,也不可放任不管,不然我朝的律令又有何威严所在,依儿臣之见,还是得尽快传他回京,阐明此事,有过罚之,无则加勉。”

“那便传他回京吧。”皇帝撂下一句话,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从龙椅上站起,杨怀德见状连连躬身扶住。

“退朝吧。”

群臣四散,每个人都愁容满面——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太平日子,没曾想,这西樾国又开始动作了。

在一众丧气的面容中,谢忠和杨潇最甚,他们二人自上回在巷子里不欢而散后,这几日都未曾联络过。

“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抚州的尾巴得赶紧清理干净了。”谢忠像道鬼魅从杨潇身旁掠过,声音压得很低。

杨潇:“我早就交代过书儿了,谢大人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这景王究竟查到了什么,查到了哪里,我们心中都没谱,你也得看着办。”

两人潦草道完,在宫道里分道扬镳。

杨潇去了一趟坤宁宫。

收到贞王家书的杨皇后早已急得眼泪直冒。

贞王是她唯一的指望,她本盼着有朝一日能将太子赶下台,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没曾想,却遇到这么个晦气事。

“不行,本宫得去求陛下,无论如何得先把铎儿换回来,五万两黄金,朝廷不愿出,我杨家也筹得来。”杨皇后抹了一把泪,卯着劲就要往紫宸殿的方向走。

“你是生怕陛下不知我们杨家中饱私囊?”杨潇扯了一把方寸大乱的杨皇后:“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你这样毛毛躁躁地过去,不是火上浇油?”

“那你说怎么办?”杨皇后一把甩开杨潇:“出事的不是你的儿子,你自然不担心。”

“你这话说的,这么些年,若非我粱国公府做你们母子的后盾,就凭李南铎的才智,能跟太子抗衡这么些年?”杨潇也怒不可遏。

杨皇后:“没有我和铎儿,哪来的粱国公府?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我也要去找陛下救铎儿。”

“皇后。”杨潇沉声唤道:“我们杨家正在生死边缘,抚州已经出事了,万不可再自乱阵脚。”

“兄长是何意?”杨皇后愣了一下,哭声噎住。

杨潇:“景王已经查到粱国公府了,若私铸币之事被揭开,我们杨氏一族就彻底完了。贞王在西樾暂时没有性命之虞,眼下我们得齐心协力,先把景王给解决了。”

杨皇后:“你想让我做什么?”

杨潇:“宁妃,得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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