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影抬头,光线晦暗不明,她看到他长睫下的淡淡黑影,抬手,抚了抚他的眼皮:“你也累坏了吧?”

他还没有痊愈,身子自然是累的。

嗅到她身上的清香,他喉头滚了滚,视线里,是她白净清丽的脸庞。

他一手撑着床沿,半覆在她的上方:“此去一定要万加小心,若是无妄岛主为难你们,便回来,总会有其他的法子的。”

她没答,而是捧住他的脸,情不自禁地吻了过来。

他环住了她的纤腰,倾身相迎。

气息纠缠在一起,于齿间轻柔啮噬,轻影又痒又想笑,羞恼得拍着他的肩。李南絮捉住她的手按在被褥中,五指交缠,她的指腹轻微摩挲着他的伤口。

缠绵不知时久,轻影渐渐喘不及气,目色眩眩,身躯在李南絮掌中一寸寸娇软下去。

“你说服我阿兄了吗?”轻影轻声问。

李南絮听着她轻促的呼吸声,蹭了蹭她绯红的脸颊:“阿兄让我们今年隆冬,去河庭的西望山,将我们的事告知泉下尊长。”

“西望山?”轻影愣了一下,渐渐明白:“原来阿爹的遗骸在那里。”

“是啊,那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你身边。”李南絮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抚弄。

自来了抚州,她着裙裳的次数便多了,女子的夏衫总是轻薄,几乎能直触肌肤,掌中的感觉又软又韧。

“你们聊了那么久,除了这些,阿兄还同你说了什么?”轻影问。

“也没什么,无非是一些陈年旧事,你或许不知,我少年时见过你的阿兄。”

“真的?”轻影有些惊讶:“你不是一直住在宫里吗?”

李南絮:“我是住在宫里,但安京城只有那么大,你的阿兄也进过几回宫。”

“他进宫做什么?”轻影侧过身,脸贴着他的颈蹭了蹭,满是温热的清洌气息。

李南絮:“那应是个春日吧,那时的程家似是刚刚得胜回朝,父皇心中大喜,接见了你的阿爹,也允了你阿兄入宫同太子切磋武艺、学问。可那日他在东宫没坐片刻,便拉着杨砚书急吼吼到了后宫,直奔栖云殿而来。”

“他为何要去栖云殿?”轻影不解。

李南絮:“他在找一只风鸢,他说他亲眼见到那风鸢前一日飘进了宫,就落在栖云殿的方向,问我有没有看到。”

“风鸢?”轻影心下一动:“什么样的风鸢?”

“是一只秃鹰。”

轻影撑起身子,一双眸子剔透如露,又有些氤氲水泽,她明白过来:“那只秃鹰风鸢,是你捡去了?”

李南絮看着她的反应,很慢地笑了下:“它落在树梢上,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取下来,那鸢鸟的翅膀被刮坏了,我还没有补好,你的阿兄就寻了来。”

“那你还给他了吗?”轻影热切地看着他。

“没有。”李南絮的声音很轻:“我那时鬼迷心窍了,就觉得那风鸢有点凶猛,也有点好看,想着程岁安那样在外驰骋的人应多的是机会再买一只,于是藏了起来。”

“那是爹爹送给我的,我还因为它飞跑了,郁闷了好久。”轻影急眼了:“你老是抢我东西。”

“我还抢你什么了?”李南絮好笑。

“全叔留给我的宝石锁,不是也被你捷足先登了,你用心险恶。”轻影气鼓鼓道。

“还挺记仇。”李南絮掐着她的下巴:“那我现在还你?”

“怎么还,现在又不在安京?”

他低头,又咬住了她的唇。

轻影“唔”了一声,手推搡了他两下,又怕扯着他后背的伤,拳头软成了棉花。

不知不觉间,两人身上生了一层薄汗,她衣衫半解,松松垮垮的衣领映着一对漂亮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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