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莫说杖八十,就是杖二十,奉安府里的掌刑小吏也能把他打死打残,还怕他羊可营不屈服?就是打死了羊可营,上峰追究下来,也顶多是谴责掌刑小吏个心无仁慈,行刑失度,致死犯人,罚俸半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律例的灵活性啊。
既然这条可行,就立刻开时动手。
第一步就是要把庵薷进贡的事情坐实咯。先要派人去石楼山查看庵薷的长势,因为要借助皇帝的力量,这个可不能儿戏,报上去要上供庵薷筹策,到时候却没有,那就难收场了。
为了不让羊可营察觉,招楚休让两个眼生的衙役扮成香客前去的石楼山。
现在石楼山每天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石楼村的人都一门心思想着赚钱,石楼村的管理十分粗放,也没有人查察什么。这两个衙役在天黑之后就没有下山,待人静之后,二人用飞虎抓搭上崖石,攀到山顶,勘察了庵薷的长势。庵薷果然长的缓慢,五十年了,原先四丛刚刚长够一尺,所幸的是又生出两丛小的,也是发展了。二人查明实情之后,便悄么声出了石楼村,回去报告了。
招楚休得知庵薷长势良好,不觉心喜,真是天助我也!马上将庵薷筹策添到今年交给本省总督仲秋进贡的名册之中,如此就可坐实石楼山是贡品产地了。但据实际调查的人回报,天生殿所在的位置是在石楼山顶二十丈以外,这个罪名就变得可有可无,若是强给羊可营按上个罪名,也不是不可以,可总难服众,恐惹出罗烂来的。
但人家就是不在罪名范围内呢,你能怎么办?
这点小事能难道咱们的楚师爷呢?
他跟知府老爷申请了一百两银子,找了自己在天香园常年包养的一个粉头风十二娘,扮做信女,到石楼村进香。上完香,找到知客的女冠——羊可营那个外甥女唤作赞真的说捐建事。
那风十二娘拿腔作势地说:“奴家我招风氏,家住奉安府狮子街。早年在奉山娘娘跟前许过愿,要得如意郎君,如若得娘娘保佑,愿望实现,定要捐建奉山庙。如今满了愿,嫁了招大官人,生活富足,该当还愿。原本要在奉山祠还愿的,可如今奉山祠封闭了,寻常人上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放开关卡,奴家我心里总是个事儿。这不,前儿晚上又做梦了,梦着奉山娘娘怪罪下来:既得了如意郎君,为何不来还愿?要再不还原,休怪我追回姻缘,将你打回原形。吓得奴家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说是不是信女存心相欺,如今官家封了山路,实在上不去奉山祠,待到开山之时,信女定然带了银钱上山捐建。哪知娘娘说奉山东面有奉山别院,自可还愿,何必上奉山之巅。说罢娘娘就不见了踪影。我一害怕,就醒来了,想想娘娘在梦里说的话就着急。赶快遣人出去打听,哪有奉山别院,怎么以前没有听说啊。我左等右等,等了一天,好容易得着信儿了,果然如梦中娘娘所言,在你们石楼山新显了一座天生殿,是娘娘的别院。这不大清早就收拾收拾过来了。”
赞真听是来还愿的,忙打稽首行礼道:“无量天尊,夫人如此虔诚,娘娘必定会保佑夫人富贵长享,子孙兴旺的。”
风十二娘往日在风月场里,净奉承别人了,如今被人当成良家妇女如此敬重承奉,不由越发得意起来。“也不知道捐建神祠需要多少银钱,我这里带了一百两纹银来,你先用着,要是不够的话,我再打发人送来。”
赞真一见了现钱,高兴的合不拢嘴,忙叫小道姑上来接了过去,又说了些祝愿老爷高升宰相、子孙高中状元之类的吉祥话。
风十二娘看铺垫的差不多了,便说:“奴家有一件事要问问仙姑才放心,请仙姑恕罪。”
赞真说:“夫人有何贵事?但说无妨。”
风十二娘福了福,说道:“我看这里山势陡峭,地面狭窄,前面能用之处已经辟为天井。倘若要增建新殿,要建在哪里?”
赞真说:“唉!这也没有办法,此处是在山上,不比平地宽阔。此处往下山势略微平坦一点,再用人工挑土搬石,铺垫铺垫,还是有地方建夫人捐的殿堂的。”
“哦!”,风十二娘应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赞真很是机变,立刻察觉可能有什么话说错了,这金主妈妈可不能随意得罪,立刻躬身问道:“贫道见识浅,一点陋见而已,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风十二娘见她晓事,方才展颜:“娘娘天生殿是显圣之处,奴家捐建的殿堂怎敢夺了先声,应当在天生殿后面,另辟地方才是。奴家曾见过太和山玄真观,虽然依山而建,但错落有致,主次分明,没有把主殿放在最后面的。不知奴家所虑是也不是?”
赞真一想却是此理,便连忙称赞:“还是夫人想得周到,这么简单的道理,贫道欠妥了。就依夫人,明天贫道就找人把天生殿后面收拾出地方来,择吉开工。只是后面倘若砖瓦不继,还要烦请夫人慷慨解囊。”
风十二娘笑道:“那是自然,这是为娘娘修殿,奴家怎敢吝惜银钱。”
赞真大喜,命小道姑准备净菜,招待风十二娘不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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