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一片混乱,城门处更是排起了队,都是携家带口,骑马坐车要出城的人。自皇上崩后已过去一月了,朝廷无主,战事四起,无数的流民跑进洛阳,哭诉着契胡族军队的残暴和沿途所见的惨状。洛阳城里的达官贵人们率先开始跑路,老百姓一看朝廷里群龙无首,叛军势如破竹,担心这都城所在的洛阳守不住,于是也抓紧出城避难。
一个月前皇上驾崩的那一夜。
当仙真听到皇上驾崩的那一刻,她仿佛坠入冰窟一般,浑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跌坐在地上。拂尘去搀扶,却怎么也扶不起太后来。
冷静下来后,仙真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她不是不悲伤,而是极度悲伤时反而哭不出来,这时候理智反而暂时占据上风。元诩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崩了。她不信,是不是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就算是崩,什么原因导致的,还有一堆问题等着她去处理,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
拂尘搀扶着仙真回到太极殿,却没想大臣们都已经汇集在太极殿前,看着步履蹒跚的太后,大臣们神色各异。仙真也很疑惑,怎么大臣们这么快收到消息进宫来了?
突然,她的脚步停下,难道是自己的消息滞后了?仙真顿时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她环顾四周,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哪知,她刚踏上台阶,就看到尔朱英娥冲出大殿,冲着自己跪下就开始猛猛地磕头,一声声脑袋撞击石板的“咚咚“声响亮地回荡在夜空,直到她满脸血迹地抬起头,血顺着她的额头流过她的眼睛滴落,“滴答滴答”一下下敲击着石板。
大臣们都吓呆了,仙真也站在原地不敢动,但她内心已串联起很多以前从未在意的细枝末节了。
“求太后别杀我!求太后别杀我!求太后别杀我……”尔朱英娥一脸血迹的跪在那儿重复着这句话,此情此景对于大臣们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
元雍和崔光相视一眼,他们二人走到了太后身边,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一般,元雍率先开口问道:“尔朱嫔,你所言何意?要知道污蔑太后可是重罪!“
“臣妾怎敢污蔑太后!只求太后别像杀蜜多道人和皇上一般的杀了臣妾,求求太后看在臣妾进宫以来一直尽心服侍您和皇上的份上,饶过臣妾吧……“说着,尔朱英娥又开始磕起头来。
是太后杀了皇上?!大臣们躁动起来,但很快他们脸上惊异的神色便消退了,他们想到之前盛传的皇上与太后不和的流言。
极大的权力面前,人会丧失人性,母亲杀了儿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吗!“崔光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指着尔朱嫔怒喝道。
“臣可以作证。“身为领军将军的元子攸站了出来。
众臣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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