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蝉这下是真的满头问号了,讪笑着摸摸鼻子,以为自己搭讪被莲儿看穿,她在跟他开玩笑,便赔礼道:“莲儿莫要戏耍在下。”

华怜摇摇头,认真道:“父亲再三叮嘱,要我将鱼儿卖给愿意放生之人,马郎想要红烧,我便不能卖你了。”

马金蝉暗暗吐槽莲儿父亲像是神经病,哪有人卖鱼还管这鱼放不放生的,二两银子买个放生鱼,这不妥妥有病么。

结果还没等他说话,旁边偷听的一干青年子弟纷纷一拥而上,把马金蝉挤出了人墙之外,连莲儿的衣衫都看不到了。

只听得众人你推我嚷,声音嘈杂:

“我买我买。”

“莲儿姑娘,我买你这鱼!”

“放着我来!”

“我出四两!”

“我出八两!”

“退!退!退!”

“唉是我先来的,你给我退!”

马金蝉眼角抽搐,好么,他刚刚还嫌鱼贵,这下连鱼影子都看不到了。

正要拂袖离去,却看到同乡的石匠韦陀站在一旁,没和其他人一样眼巴巴的凑过去讨好莲儿,而是目露思索。

“韦陀老哥!”马金蝉眼睛一亮,走过去拍他肩膀打断了韦陀思绪。

“恩?金蝉老弟你怎么在这。”韦陀人高马大,比马金蝉高了一个头不止,此时挠挠头露出一个憨笑。

马金蝉扶额,被他的后知后觉打败:“老哥我早就在这了,倒是你,你不去修葺大桥,怎的也来买鱼了?”

此处临海河流众多,乡里有一条大河,河面水流湍急,靠着两岸的艄公撑船渡人,危险性很大。

韦陀双亲于河中落水去世,从此他便发誓要在大河上修一座桥,方便两岸来往,这些年他一门心思扑在修桥这件事上,连婚配也不曾考虑。

乡里乡亲的都知道韦陀修桥的原委,也乐得支持他。

韦陀道:“官府拨的修桥善款用完了,我正在为筹钱的事情烦恼,见大家都往这地方跑,我便也来凑个热闹,瞧瞧有什么凑钱的法子。”

听到鲤鱼的叫价已经来到了离谱的“八十两”,韦陀苦笑连连:“唉,你看我一身蛮劲又有何用,还不如这卖鱼女郎。”

马金蝉听他灰心,连忙劝慰:“老哥修桥补路乃是出了名的善事,哪里是莲儿能够比拟的呢,切莫自轻自贱呀。”

“唉。”韦陀垂头丧气,大手搭在马金蝉肩上,同他坐于路边树墩子上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眼下能筹到钱才是最要紧的,金蝉老弟,你素来聪明主意又多,能不能想个法子帮我?”

“这......”

马金蝉看着眼前众人,沉吟片刻灵光乍现。

“有了。”马金蝉心生一计,连忙侧身附耳,说给韦陀听。

韦陀听他说完,眼睛一亮,频频看向华怜的方向,犹疑着问:“说了这么多,还得人家姑娘同意才是,这么损的法子,人家能同意么?”

“嗨呀老哥,你看你,格局小了吧。”马金蝉笑的蔫坏,蛊惑韦陀道:“这事若是办妥了,何愁没有银子,再说这都是为了修桥,损是损了点,但也是为了造福大家的善事。”

“好罢,好罢。”韦陀被他劝的心动不已,心脏怦怦直跳,在心中默默朝莲儿道歉:为了修桥的大事,只好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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