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执念啊,是见她一面,求得答案的执念啊···
才让他撑着活了下来。
司月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步伐却跟上了一旁的沉夜。
沉夜见此眸色晦暗不明,他低哑着嗓子,“你可想好了?”
司月轻轻点了点头,就在那一刻,沉夜眼中忽然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连带着身上的戾气都散了些,他带着司月,熟门熟路的顺着崎岖的山洞一路蜿蜒而下。
这条路,他已经偷摸着走了很多次了。
只是这一次,他终于带来了那个少年苦苦等待的人。
还没走多久,一股血腥的,黏腻的,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刺激的味道让沉夜都蹙起了眉头,他不免看向身侧的司月,却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
沉夜不免在心底高看了司月几分。
又走了一段路,入目可见的是不少野兽的残骸,上面还挂着零星的腐肉,骨头上还沾黏着鲜血,而在残骸旁,更是聚集了不少蚂蚁飞虫,盘在残骸上,蚕食剩下的腐肉。
血腥味,越发刺鼻了。
司月步子忽然就顿住了,“他,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吗?”
沉夜冷笑,“是啊,所有被关的奴隶中,只有猫黎,受了这最特殊的照顾。”沉夜垂眸看向那些闻着气息逐渐聚集在他脚下的蚁虫,抬起脚踩了上去,踩出了一个血脚印。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就被这些蚁虫啃得没一块好地方了。”沉夜轻笑了一声,目光放在远处,那个已经可以被窥见的幽暗洞穴上,“可真奇怪,就这样,他还没死。”
“还是撑到了你回来。”说句话的时候,沉夜的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司月顺着沉夜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最深层,最幽暗的洞穴上,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抹说不清的哀愁,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个洞穴。
冷气,和着血腥味,一股脑的从那个洞穴里冲出来,那铁锈一般的气息,充斥着鼻尖,纵然沉夜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却还是抑制不了反胃的感觉。
刚走到了洞穴口,她就看见了一团蜷缩在角落的身影,一些细弱的光线透过洞穴,洒在了他的背上,只透出一片红色···
司月的身体晃了晃,连带着唇色都白了几个度。
沉夜敛下了眸子,擦过司月,直接走了进去。
他熟稔的走到猫黎身边,只是,当他靠近的时候,一股子淡淡的死气,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察觉到了。他看着猫黎,苦笑,“你撑不了几天了。”
不知这话是说给猫黎听,还是说给司月听。
兽人对于气息总是格外的敏感,尤其对于将死的兽人气息。
他们可以通过兽人身上散发的死气判断兽人剩余的时日。
猫黎,活不了多久了···
那一团蜷缩的身影在听到沉夜声音的时候,微微动了动身子,站在洞口的司月看着他艰难的抬起了头,恰好一缕透过的光落在了他的眼睛上,却是白色···
昔日琉璃般的眸子,早已经失去了光明。
而那张俊朗的脸,只有交杂纵横的疤痕,每一条疤痕,都深可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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