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叔父的弃孤之恩,侄女我才能有今日之成就。”

“还要多谢仲管家的不杀之恩,您二位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对了,叔父也该感谢仲管家才是,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没有我,咱家这事您说谁又能替您来摆平呢。”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方寄草端着茶杯续了一杯又一杯,车轱辘话来回说,讲得方和平脸都绿了。

主座上,方和平肥腻的脸上留着短髭须,眉目之间更显沉稳,和记忆里那个拽着他老哥裤脚子不放的傻小子胖若两人。

他当真是没想到方寄草能活着回来,而且还成了缥缈宗驭兽一脉的内门弟子,就和她爹娘一样。

若是早几年,不,早几天,方寄草的出现对他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打击,试想一个家中身怀灵根的嫡长女突然要回来分家产,这要让辛苦维持了十年方氏家族的方和平作何感想?

哦,你年少不知事时我替你摆平了一切,现在族中稳定了,你又出来想吃现成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摊上了?

方和平不是不想认方寄草,当初他也百般劝说方和春为了家人留下,可他们不肯,把烂摊子丢给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如今呢?

方寄草虽是乐乐呵呵,但句句都是在针对他,要方和平说,根本没人有资格评价他的对错!若真要评,他们大可以去问问方家这些年来留守的奴才,哪个不念他的好?

但眼下不一样了,他手里有个烫手山芋正愁没地扔呢。

方和平沉下一口气:“叔父当初也是无奈之举,你的灵根对普通人家来说不是福而是祸,我知你不能理解,这一点我不怪你,你想要你父亲的那部分家产我也可以给你。”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要真只是为了家产来大可以等咱们家被七杀疫抄了再过来。”

方和平嘴角一抽,站在他身边的仲管家脸色更是奇差无比。

他心想这一阵过得都是什么狗屁日子,每天要看顾少爷小姐不说,还要一天往祖坟跑三回,十里地的距离,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端倪,往返只能腿儿着来,瞧瞧才几天过去,今天站在茅厕尿都尿不出来了。

不过噩梦快结束了,大小姐回来了,只要大小姐能摆平家里乱遭事,就是埋汰他百十来句也成。

仲管家是累的,方和平却是后怕。

原本觉着不肖子只是冲动莽撞了点,没想到越活越像个二傻子!

唐家千金的人头抱回来已是犯了大忌,但并不是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只要一家人守口如瓶,总能找到办法还回去。

结果他前脚出门,后脚这小子就把头送出去了!

怎么别人说什么他都信,唯独不信自己老爹,这可把方和平气坏了,若真是交给七杀疫给方家个清清白白还好,若是当献宝似的反咬自家一口又当如何?

等到那时候人证物证俱在,百口莫辩!

方和平气得脸上青一会儿白一会儿。

还好方寄草拜入缥缈宗门下,能提早得知唐家千金人头被送上去的消息,及时堵住那散修的口风,不然几十年的家业还不得毁在他手上。

想到这里,方和平抻开袖口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我是小辈,并非跟叔父平辈,家中生意我也不了解,家奴也不会听从于我,这些侄女心里清楚地很。”方寄草放下茶杯,拍着拱起来的小肚子:“不过叔父不久还要见祖宗,一点不分给侄女又说不过去。”

方和平后牙差点咬碎:这是诅咒他去死呢?

“不如这样,该是我父亲的那部分照常还算是叔父的,毕竟叔父替我父亲管了这么多年在家奴心中早有威望,我只从里面()

抽亿点点成如何?”

“……”

仲管家咽下口水,看了一眼家主,发现方和平笑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僵硬在了脸上。

他都听出来方寄草这是想当甩手掌柜,方和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家主为了这个家族的未来承受了太多啊,事情一天没解决,家主就必然会答应大小姐的无礼要求。

想起家主刚才在堂屋后面对他筹划的种种,他还觉得家主过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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