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蔡京一听是这个回答,更是高兴,频频点头示意接着说。
高明就再把以前表达过的思路拿出来炒冷饭、拍马屁道:“小钱之好,恩相岂能不知?当十大钱带来百姓之苦恩相又岂能不知?只不过是天下从不太平,我朝生存环境实在太恶劣,西北战事几乎年年不绝,从来就没有安生过。现实里又举国恐辽,年年以岁币方式保平安。”
“此大环境下,我朝保有禁军八十万,厢军更以百万数,为安全计,军费开支已占了朝廷财政之七成收入还多。且往前历任相爷们所积累下来的窟窿,都于这青黄不接的时期集中爆发了。”
蔡京不禁听得眉飞色舞,感觉心中之苦,终于被一个懂的人看出来并点明了。
高明接着道:“学生也懂钱,所以学生知道这时期朝廷最大苦,莫过于相爷掌政之苦。然而无数宗室子弟的供奉,每年需要硬性支出且只能涨不能降的军费、官俸、给薪、冰敬、炭敬,无数杂七杂八费,可都压在恩相的身上。”
“冗兵之弊,恩相岂能不知?要不是面临西夏辽国的时刻威胁,何故于此。”
“冗官之弊,恩相又岂能不知?但这是从太祖皇帝时候起就形成的历史遗留问题,往前时候的历史欠账,根据父债子偿原则,现如今,轮到以恩相为核心的朝堂来解决,而以往曾在错误道路上的相爷们的各种五花八门的政策所造成的洪水滔天,却已经无法去计较了。这可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蔡京心情大好而不是小好,哈哈大笑问:“小子问的好,怎么办呢,那边小子你来给老夫说说,该怎么办?”
“放水!还必须是超级大水漫灌!”
高明忠心耿耿的模样顺着老贼的思路道:“不放水!就特么大家一起死翘翘!下官话撂这了,绝对不会有其他出路。”
这次蔡京迟疑了良久,最后叹一声道:“若无西北之患,能减少岁币和兵费,自可少些你所谓的‘水’,钱政也就好梳理得多。譬如若以三钱铜,当五钱,这样幅度小很多,容易循序渐进的管控,且那些钻空子套利的权贵的差价,也会小很多。若再配之严酷刑罚,老夫当时就想啊,逐渐的,大家都信任大钱了,兴许我朝的难关,也就暂时过了。”
顿了顿,又无限伤感的模样道:“哎,无奈天不假时,辽夏蛮族凶恶、虎狼从来都是要吃肉的,所以他们亡我宋之心永远不会死的。再加之打击元佑派后老夫权柄过重,遭遇了官家忌讳,后星变一出,赵挺之刘逵这两根本不懂钱政的反骨仔顺势给官家进谗言,官家性子柔和耳根子软,又不懂政务,就此……哎,奈何,奈何啊。”
“……”
关于这个问题上,高明倒也觉得老贼挺冤枉。
蔡京是个奸贼这不假,但身为宰相、于钱政上的思路他还真没错,甚至很超前很正确。
因为即使再过一千年的文明社会,以那个被世界看做是体制灯塔标杆的美丽国为例,它也只能是以不停放水的方式,去解决宗室子弟、冗官、冗兵、以及门阀、军工复合体间的各种利益分配问题了。
关键是:美利奸它从来也不需要缴纳保护费给谁,地球上、也从来没有过能骚扰它勒索它的军队或政权。
各种司法、政治制度方面它也相对合理先进,这不可否认。
但即使是这样,更据所谓的王朝周期律,阿美丽在年龄步入中老年后,也开始满身臭味又油腻了!表现为它需要无节制的财政积极、配合货币宽松来续命。
但凡你敢紧缩一年半载试试看、它加州或X州提不提独立,社会它乱不乱?
所以天下无敌、物资生产力近乎无限的阿美丽尚且如此,何况是落后封建的、处于小冰河时期物资不足的、步入了中老年的宋朝?
所以如果以这种“宏大表述对比法”的话,蔡京为人很奸很坏,但宏大政策思路上,非但没有毛病还很超前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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