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沔昌县的老百姓所言,嘉和二十七年那场汹涌澎湃、来势汹汹的洪水退去之后,整个沔昌县仿佛被洗劫一空般变得破败不堪、满目疮痍。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昔日鳞次栉比的房屋此刻也已倒塌大半,只剩下残垣断壁;田地里的庄稼则尽数被毁,颗粒无收……然而面对如此惨状,赈灾安顿好灾民之后。荆州府面临着全面的灾后重建工作,州府上拨给沔昌县的重建款项,这对于急需恢复元气、重振旗鼓的沔昌县来说无疑是不够的。
在此艰难时刻,灾后首任沔昌县令走马上任,但此人上任未满一年便觉得此地无利可图,于是通过各种门路调离了沔昌县。此后接手沔昌县的新县令,竟在此地扎根长达九年之久!他不辞辛劳、兢兢业业,亲力亲为地参与每一项工作——从规划城池布局到组织灾民重建家园;从安抚民心到发展农业生产;从修整河道治理水患到恢复县城教育……经过多年努力,终于让沔昌县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才有了如今繁荣昌盛之景。
听了这位沔昌县令的事迹后,顾远华不禁对这位沔昌县令产生了浓厚兴趣。尤其令她深感敬佩的是,这位县令心怀百姓福祉,甘愿忍受艰辛与清贫,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利。同时,他稳扎稳打、亲力亲为的理政才能以及坚韧不拔的毅力更是令顾远华赞赏有加。
当得知这位沔昌县令姓柏名长庚时,顾远华更是欣喜若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就是柏诚书院出来的那个柏长庚。他当年还是山河社的第一批社员呢,想到此顾远华兴奋不已。她命自己的一个护卫,拿着自己的名帖去了县衙。她要见一见这位阔别已久的老友,有他在这趟荆州之行便是收获不少。
柏长庚正在沔昌县衙内处理县务,便见到一个县衙书吏捧着一封名帖走了进来。“大人,刚才县衙外有人抵了名帖,说要拜访大人。小的见那人虽是一身下人的装扮,但看那人有些气度,怕他家主子是个有来历的,便将名帖送了进来,请大人过目!”书吏恭恭敬敬的将名帖递给了柏长庚。
柏长庚放下手中的卷宗,接过书吏递过来的名帖,打开一看。他不禁吃了一惊,惊呼道:“顾远华,莫不是新任荆州知府,她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按理说应该还有十余天才是,现任知府还未交接离任呢!”
书吏听见自家大人说名帖是新任荆州知府,也是吓了一跳,早知道他就将来人引进县衙喝口水了。他赶忙告罪道:“请大人莫要怪罪,小的真的不知道这递名帖的会是知府大人家的下人啊。也没请那人进县衙喝口水,知府大人不会怪罪大人您吧!”
“无妨,顾大人不是那样的人,说来这位新任知府大人还是本县的同窗呢!当年本县正是受了这位顾大人的伯父恩惠,才有幸能够在柏诚书院读书,才能够一路科考,入仕为官呢。”柏长庚说起自己的恩人顾宁义,言语中和心中满是感激。他想到顾远华,不禁又赞叹道:“你不知道,这位新任知府顾大人可是个厉害的人。她比本县小了许多年岁,却是个神童,十五岁便六元及第。她可是当年我们那一帮柏诚书院出来的举子们的楷模啊!”
那书吏听自家大人如此称赞这位新任荆州知府,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位大人如此厉害,怎么不留京做官啊!状元郎不是都会进翰林院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顾大人读书的时候,就一心立志将来要为百姓谋福祉。所以她考了状元后,在翰林院待了不到一年,便自请去了西北庆州同川县做县令。她也是凭一己之力将整个同川从一个一贫如洗的穷县城,建设成了西北现在赫赫有名的商贸中心,现在同川可是妥妥的上等富县!”柏长庚一说起顾远华的事迹,那真是眉飞色舞,不住的夸赞。
“也正是有她的激励,本县才有信心扎根咱们沔昌县,将咱们沔昌县也治理成一个上等县。可惜本县能力还是不如顾大人,顾大人只用了不到三年就让同川脱胎换骨,本县却用了九年。”说着柏长庚面上不自觉的涌上了惭愧的神色。
那书吏见柏长庚这样的神色,脱口便说道:“大人您不可妄自菲薄,咱们沔昌县要不是因为有您的不遗余力,现在还在那泥里爬呢!沔昌的百姓无一不是感激大人您的。我想顾大人一定是知道您的政绩,才会想在上任前见见您的。”
“幸不辱命,好在本官没有给柏诚书院丢脸。此番见了顾大人,想来也算有个交代吧!”柏长庚笑着说道。
“本县去换身衣服,然后去见咱们的新知府顾大人去。你不知道,咱们这位新知府顾大人可是位十分有趣的人,和她在一起能学到很多新奇的事!”柏长庚高兴得笑着大声说道。
此时顾远华正在沔昌县城最大的茶楼——品茗轩里,她要了一壶上好的沁阳春雪,正一边喝茶,一边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窗外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还有对面商铺小二们招揽客人的吆喝声。顾远华此时心里十分畅快,这样有市井气息的场景,让她的心不自觉的感到安宁。
果然还是贴近普通百姓的日子,更让她感到安心,这可比在京城那权力旋涡中过得舒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顾远华的面上时,给她这副安逸愉悦的神情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朦胧中又透露出一种闲适之感,让顾远华的气质平添了一丝出尘的意味。
柏长庚走进茶楼包厢的时候,便被眼前的场景惊的呆愣在了原地。他一直都知道顾远华有一副绝世的好皮囊,在书院的时候,她那时候年龄虽然特别小,但是那时的长相就已经是十分惹人偏爱。现在她长大了,脸盘也张开了,这容貌比小时候那是又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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