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主别墅,不远处的人工湖。

杜兴搭好小板凳,在湖边坐了下来。

初春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点点金光,岸边的杨柳抽出嫩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将手中的金丝鸟笼放在一边,并打开了笼子。

看着笼中小鸟飞上辽阔的天际之后,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然后叹了口气,打开一旁的渔具箱,拿出一根黑色的碳素鱼竿,顺便检测了一下卷线轮,确保它一切正常。

接着,他从鱼饵盒中挑出一个绿色的饵料袋,打开封口,挑出一条鲜活的青蚯。

穿过鱼钩,握住鱼竿,略一用力,只听“嗖”的一声,鱼钩带着蚯蚓飞入湖中,啪嗒一声轻响,落入湖中。

阳光洒在杜兴的脸上,令他半眯着眼睛,像是在小憩。

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从里面抓了一把干饵料,往湖中撒了大半袋。

杜兴眼皮一跳,但没有动作。

“一看你就不会钓鱼!钓鱼嘛,不打窝怎么行?”

一个青年大大咧咧地在杜兴旁边坐下,他身上没有任何属于杜家的标识,但远处的安保人员仿佛眼瞎了似的,放任一个陌生人坐在前家主身边。

杜兴面无表情地盯着鱼漂,“那你钓到鱼了么?”

青年闻言,笑嘻嘻地摸了把他的鱼竿:“鱼竿在你手上,你觉得能不能钓到?”

杜兴气息缓慢而凝重。

因为他心情有些复杂。

他既希望能钓到,又不希望能这么轻易钓到。

“噗嗤!”

他还没回答,旁边的青年一下子笑出了声,“你还真觉得你杜家有资格当鱼啊?你们充其量不过是个鱼饵罢了!

“我们商汤要拿下你们,何须耍什么阴谋诡计!”

杜兴沉默不已。

这番话仿佛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他珍视一辈子、甚至可以牺牲一切的东西,在别人眼中是这么地一文不值!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答应给你的,我们肯定会给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就这么卖了自己的亲弟弟和侄子,你心里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愧疚?”

杜兴冷冷一笑,“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有愧疚这种情绪?”

他向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

就像是他哪怕知道自己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为之出谋划策,帮他抢到了冰川矿业董事长的位置。

哪怕他两个弟弟和侄子都不服,也都被他压了下去。

权力这种东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

只是他原本以为,一个人哪怕再废物,也是有极限的。

没想到他低估了自己儿子,他的废物远远没有极限。

明明董事长掌握着公司最高的权限,除此之外,就连家主,也只是名义上的职位。

这种情况下,杜兴实在想不通自己儿子到底有多瞎,多脑残才会被架空!

杜兴一想到这件事,气得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旁边的青年见状,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由得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

“别气,你要是气坏了身子,这杜家我们只能换个人来掌控了。”

这句话简直是神药,一下子就把杜兴的脾气治好了。

他重新恢复平静,说:“放心,我会比他们任何人都好用。”

青年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在地上沾染的灰尘,“希望是吧,不多打扰,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

青年正想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问道:“我们杀了你的儿子,你真的不恨?”

杜兴眼皮又是一跳。

这简直是送命题。

他是回答“恨”呢?还是“不恨”呢?

前者说出口,哪怕大家知道这是实话,但这个来自商汤的青年肯定会把这话传回去,到时候穿小鞋是小,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是大!

可说不恨,那又太假了,即使他再自私自利,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点恨。

这些思绪,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杜兴的脑海中划过。

青年仿佛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不太恰当,他拍了拍脑袋,失笑道:“哦,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我……”

“恨过。”

杜兴打断了青年的话,他彻底睁开那双沧桑的眼眸,看着青年愣怔的眼睛。

轻声道:“最初,我非常恨你们商汤,你们的执行官杀了我儿子,还害我被夺了权,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

“只不过我后来想通了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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