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现如今的目的明确,行动迅捷如风,当她出现在监视者的视线内时,马车已经朝着县衙的方向直直驶去了。

清河县密密麻麻的巨网中,消息不胫而走,闻风而惧者不计其数。

当鲁九万收到消息时,李幼白此时此刻早已拿着知府令书表明身份,以巡察使名义接过地方行政与军队指挥权,领了一支驻扎在城内的军队,人数约有四百多人。

军队集结的时间里,一名名身披软甲的兵丁开始在校场中集合,报数,弥散出来的杀气令得清河县急得浑身冒汗。

可脸上不得不挂着难看的笑意朝李幼白说:“李大人,您莫不是搞错了,那天罡会可不是绿林野匪,想必在路上伏击你的山贼另有其人...”

“是吗?可很多老百姓都说前些日子看到有个叫赵二的人被天罡会抓了去,至今还了无音讯。”

李幼白笑看着清河县令,脸上虽然是开心的表情,却没有让人感觉到轻松愉快,反而是渐渐冰冷下来的情绪让人发怵。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私自拘禁,捕抓秦国子民,这可是秦皇陛下的江山,天罡会真是狗胆包天,哪怕他们不是袭击本官的贼子,本官此次前来清河县定要整治一下这些江湖武林无法无天之辈!”

清河县令还欲辩解几句为天罡会开脱,真实想法则是暗中派人前去给鲁九万与天罡会掌门报信,最大程度拖延时间。

然而李幼白不与他胡搅蛮缠,说完这句之后跨坐上马,领着兵马浩浩荡荡冲出校场。

李幼白的突然现身,接管他作为县令的权利,令得他措手不及,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完全没有能力去阻止这种事情,倘若不从,那便是抗令。

律法严明的法经之中明确规定,抗令视为对君权的亵渎,乃十恶不赦之罪,处以极刑。

望着渐渐远去的军队,清河县令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喊来师爷,哆嗦着说:“快些,立马带人将县衙中的米粮运走,要快,等那巡察使回来我们就没机会了。”

“是...”

师爷同样着急忙慌,完全意料不到这位巡察使大人做事如此诡异,完全捉摸不透,领上几个人火速赶回县衙后堂库房之中。

远离清河县以后,官道之上四百多人正在行军前进,不多时,一名死士悄悄骑着马跟上前头的李幼白,低声说:“大人,那县令果然正在命人藏粮,我们要不要杀回去?”

李幼白目视前方遥远处山头的庙宇,摇头道:“不必,就让他藏吧,我们的真正目标是鲁九万,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清河县令。”

天罡会,早年间是座里外闻名的佛家寺庙,香客不少,六年前秦军攻入南城与韩军来往打着拉锯战时,此地的僧人就跑光了,无人的建筑渐渐荒废,成为流浪者的集聚地。

再后来南部秦军北上,改朝换代之时,全国各地格局变换重新洗牌,许多有名的江湖势力消失,平平无奇的人士崛起,一些小门小派占据此地慢慢发展,在鲁九万的推动下渐渐变成了如今的天罡会。

坐立在山头上的宏伟建筑重新翻修,但还是保留着原有寺庙的型式与布局,从远处看出和普通佛家寺庙相差不多,很难想象此地是个人数庞大的江湖门派。

她对随行的军队小将道:“赵副尉,天罡会在当地风评如何?”

赵副尉,全名赵云图,年纪刚过二十,样貌干练白净,脑后绑着的长辫让他看起来俊秀不少,身上并无过重的武将之气,看他的脸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读书郎。

只是这样一个白净的秦国小将当年攻韩战役中屡建奇功,后来经过清河县当地身受重伤难以行军,不得已在此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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