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对的,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必须留下来,留下来把洞里的事情搞清楚。”索朗次仁说。
舅舅叹息道:“如果你们真这样想,那么我们明天再下到岩洞里,现在里面的毒气还没有散尽,无论如何是不能下去了。”
“那阿伯怎么办?”阿莲问道。
“我把他,背回船里。”索朗次仁说。
舅舅沉吟片刻说:“既然老人家舍不得这里,还不如把他放在岩洞里,我们把洞口的石板封好,老人的尸体在里面会很安全,不会被岛上的兽类践踏。”
“放进岩洞,他一个人,会孤独的很。”索朗次仁带着哭腔说。
“索朗次仁,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老人受的苦太多了;渡劫岛,还有岛里未知的东西,是他活下来的理由,如果能留在这里,也是他生前的夙愿;来吧,我们把老人家抬进岩洞,就让他安静地守候在他一心所向的地方吧。”
舅舅说完便俯身抬起老人的肩膀,同时用眼神示意索朗次仁去抬老人的腿。
“就这样吗,舅舅,你决定这样吗?”索朗次仁满脸疑惑地问。
舅舅已把老人的上半身提起,索朗次仁犹豫了一下,踟蹰迈步,把老人的双腿抬起,“好好的,刚才还,转眼就,去了天堂。”索朗次仁又落下泪来。
阿莲没想到这个异族男孩子竟这般地重情重义,索朗次仁仰头望天,任凭眼泪大滴大滴地流进嘴里。跟在他们身后的阿莲蹒跚不语,低头之间,看见淋淋沥沥的鲜血从老人身下滴落,与岩石上已干涸了鸟的血迹混一起。
阿莲心里一紧,舅舅抬着老人已没入洞口,索朗次仁正放低身子,准备从岩洞口的斜坡进洞。阿莲闭起眼睛,使劲摇晃了几下脑袋,想把可怕的念头从又闷又乱的头脑里甩走。当她的目光落在老人躺过的地方,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小山似鸟的尸堆下面,存着一汪鲜红的血水,不用说,这么多撞碎头颅的鸟,它们还在不断地流血......
三个人回到渔船时,太阳已沉入大海。阿莲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生火做饭,索朗次仁一上船,便躺倒在甲板上,“你们吃饭,我不饿!”
舅舅无声地走进船舱,喀啦一声退出猎枪里的子弹,骇得正在点火的阿莲手一哆嗦,把火镰扔了出去。
舅舅把子弹托在掌心,愣愣地盯了半天。阿莲惊恐地看着舅舅,“舅舅,你,你干什么?”
舅舅没说话,转身来到甲板,倒提起工具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撒在甲板上。索朗次仁则无动于衷,任凭口袋里撒出的东西在自己身边滚落。
阿莲慌忙跑出来,见舅舅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捡起散落在甲板上的子弹。舅舅把收集起来的子弹堆放在一起,而后又把其它工具装进口袋。
“舅舅......”
舅舅抬起头,看了一眼满脸惶惑不安的阿莲说:“去煮饭吧。”
阿莲迟迟疑疑地退回到船舱里,甲板上又响起索朗次仁忧伤的歌声。
这夜,船舱里只剩下阿莲一个人,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白天的经历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月光穿过舱口洒了进来,一阵海风吹起,阴森森的感觉袭来,阿莲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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