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月牙儿抵在墙上,疯狗似的在月牙儿嘴唇、脸颊、脖子、胸脯挣命地啃。
月牙儿双腿酥软,往地上出溜;管家猛一弯腰,抱起月牙儿,往后晃荡几步,便滚倒在床上。
“天杀的......你这个天杀的......汤跛子......”
潘老爷带着家下仆人,天还没亮就去了码头。
早饭时,餐桌前只有外婆与阿莲对坐。
管家毕恭毕敬摇进来,外婆问:“走得这么早,怕是跟去了大半,虽说冷清了点,也倒清静。”
“天没亮老爷他们就走了,昨天和俞镖头约好,太阳升起前码头碰面。”管家在桌边垂手侍立。
月牙儿抱着小团圆遮遮掩掩走进来。
阿莲见月牙儿一脸凌乱,眼神恍惚,遂问道:“阿美呢?”
月牙儿没答话,管家偷瞥一眼,“这次出去,海程远,在外耽搁的时间长;老爷近来身子骨也不大利落,我原打算安排月牙儿姑娘与老爷同行,姑娘心细,手脚也麻利,在外服侍老爷,是再好不过。”
月牙儿抬头,目光有些虚浮,“管家考虑的倒也周全,可这一出去,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我又放心不下外婆和阿莲,所以夜里与阿美商量,让她出去服侍老爷;再说,小团圆一天天似的长大,趁这个机会,给她把奶断了,吃五谷杂粮,身体结实不说,也更长精神。”
外婆与阿莲对望一眼,外婆说:“难得你们考虑的这么周全,只是月牙儿更要操心受累了。”
管家陪笑,“冷眼看,小团圆跟着月牙儿姑娘,还更受用些呢。”
月牙儿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附和了管家,笑得勉强。
阿莲一直没说话,起身去给外婆舀汤。
小团圆病了。
潘老爷带人离家三天后,小团圆烧得火炭似滚烫,从早到晚,咳嗽不止。
月牙儿慌了神,赶紧抱小团圆去镇里找贯先生,贯先生开出药方,月牙儿抓了药,回去吃了三天,孩子的病却加重了。
外婆指着月牙儿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好好的非给孩子断奶;这么大的事,你问都不问一声,就擅作主张,孩子要是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阿莲心下自是着急,孩子抱在怀里整天不下身,见外婆对月牙儿下狠话,忙着给月牙儿开脱,“她本是好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月牙儿心里更不好受!”
月牙儿躲进花园里,站在柳阴里垂泪。
管家贼头鼠脑跟进花园。
“多大点事,还把你吓成这样。”
月牙儿回头,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踢死管家,“死跛子,离我远点。”
管家毫不在意,皮笑肉不笑,“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吃点药疏散疏散就没事了。”
“你知道个屁,连贯先生开的药,也越吃越不见好,可怎么办呀!”月牙儿咧嘴哭出了声。
管家满脸褶子堆到一起,“你哭有什么用,能把她哭好?”
月牙儿一个耳光甩在管家脸上,“你这个铁石心肠的混蛋!”
管家摸了把脸,火辣辣的。
“滚……”月牙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埋下头,呜呜地哭。
“唉!”管家转了身,往园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掂着脚说:“龙溪镇拢翠庵的静虚师太,专治小儿顽症,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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