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说完也没想来人都能同意和他一起进山去,这会儿只看向王村长。

王村长刚没说话,也没阻止身边这些汉子的质问,在狼嚎又一次响起,并且听着更近了的时候他才摆了一下手。

“林子是清河村的恩人,村子里现在的石桥以及通往镇上的路都是托他的福才修起来的。”

这话没人反驳,事实确实如此,但在性命面前,这些恩啊情啊在有些心里就显得无足轻重。

故而仍有几个汉子想说些什么。

王村长知晓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也没有勉强所有人都和他一起进山去救人,“这事儿现在没法儿确定到底有多危险,你们不愿意去也情有可原。愿意去的就和我一起进山救人,不愿意的就留在村子里保护女人和孩子。”

见不是强制一定要去,这些汉子均是松了一口气。

王村长这会儿习惯性地想要咂摸一口却发现他今夜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上他那支烟袋,“豆子,你去下面也通知下这事儿,愿意进山的就上来,不愿意的就留在河对岸守着。”

“另外,大焕,蕾娘和孩子是不是也在这里呢?要一起去村子里避险吗?可以先去我家安置着。”

云焕要进山,自然是不放心谭蕾和孩子独自在家的,即使这新修的砖瓦房比村子里的要结实太多,他也更加愿意让人去村子里待着,毕竟那里人多,还有汉子的保护。

“多谢王村长挂心,我这就让蕾娘带着孩子去找芳婶儿唠嗑。”

云焕去唤了谭蕾出来,又让姚睿留下负责保护,这才去和王村长会合。

同时,刚才跟上来的汉子大部分都下了山去河对岸了,当然,也有几个汉子自河对岸上了云梯来寻云焕。

算上村长儿子王豆子,清河村只有七个汉子愿意和云焕一起进山,王村长则需要留下主持大局。

大恩不言谢,云焕也学着那江湖做派,向这几人抱拳一礼,便率先走向了后山,追着那狼嚎声而去。

……

十个火把,聚成一团,自灯火通明之处往幽深黑暗中去,渐渐与山中的三点橘光靠近。

“方文林!澜哥儿!”

“大林子!”

“队长!”

十个汉子,一边往深山狼嚎处探寻,一边大声呼喊方文林和云澜。

另一头的方文林几人也听见了这隐约传来的声音,忙出声回应。

“大焕哥!我们在这边!”

离的近了,双方虽然没有看见对面的人,但是却能看见移动的火把和灯笼。

得亏也是知道这是活人照明的,不然大晚上的,不见人影只见灯光移动也够给人惊吓的。

云澜见对面最前头的火把突然靠近就知道定然是他大哥在山里奔跑,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大哥,我们没事,你们慢点过来,这山路不好走!”

“好好,我们慢点过来,你们那里有狼?”云焕听见云澜的声音果然不再奔跑,但行走的速度依旧不慢,并出声询问狼嚎来源,他领着人进山自然要确保这些人的安全。

“我们养的猎犬,不咬人,你们不要吓它就行。”云澜出声将小不点叫到自己身边挨着。

一听那让人胆寒的狼狗是方文林他们自己养的,跟着上山寻人的汉子们也是将悬着的心放下了些,有那心大的甚至开始出声调侃。

“大林子好本事啊,狼都让你给驯服了!”

方文林认得这个声音,是卖豆腐的赵婶子家的大儿子赵大力,他让小不点叫唤只是想通知云焕和乔胜的兄弟进山相助,并没有指望着村里人会来帮忙。

这会儿真的有村中的汉子过来,他心里也是熨帖的,“大力哥!一会儿还有让你更佩服的!”

嘿,夸一句还顺杆子往上爬了,赵大力笑骂道:“好你个大林子,别是麻雀子下鹅蛋,吹牛皮!”

两边的光亮互相都看得见,这会儿甚至能模糊看清人影,但山路复杂,看着近,实则得绕路过来,两边插科打诨,这藏着未知的浓浓夜色似乎也没那么吓人了。

一刻钟后,俯瞰下,两队亮光分分合合终于汇合成一队。

“嚯!你们这是拉的什么?”赵大力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大柴刀,凑到方文林身边去瞧他身后的板车,“好重的血腥气,这是……野猪?!”

“大林子,你打了野猪?!”

“呀,好大一只!”

“不对,你看,后面的板车也是!”

刚离得不远时他们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本来轻松的心瞬间便提了起来,就连步子都迈得更大了。

这会儿乍热看见板车上那庞然大物,别提有多惊讶了。

方文林几人早就停下等汉子们过来了,这会儿卸了肩膀上的麻绳活动着酸痛的肩胛和手臂,看见来的汉子忙一一打招呼,“豆子哥,大力哥……”

还没喊完人,那边王豆子便摆手让方文林闭嘴,“叙旧的话先放一边,兄弟们快来帮着东西拉回去,一会儿小心引来东西。”

“是这个理儿,”赵大力大笑着顶了方文林的位置,把麻绳往肩膀上一套,腰腿用力,“嚯!这么重!大林子,我这下是服了你了,胆子够大的。”

……

同一时间,清河村河岸边。

“村长,那狼狗好像不叫了。”

“嗯。”王村长背着手站在人群之前,面对着大山,没有多言。

见村长不发话,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跟着沉默着一起等着。

起初他们还能看见上山的汉子们手里的火把亮光,但等那些人进了深山后,这些让人安心的火光就再看不见了。

说不心慌是假的,没有不好的猜测也是假的,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不长眼的出声说些什么不讨喜的话,故而沉默成了最好的选择。

初冬的夜晚温度低,更何况这里还是河边,冷风打在身上是真的不好受,就连手里燃烧的火把都被吹得胡乱摇晃,好似随时都会被吹灭了似的。

站着等了半个时辰,有的人便有些站不住了,小声嘟囔着“干等”、“受罪”、“拖累”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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