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絮儿与一道来至金枝房中,集美往金枝的妆奁一指,“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絮儿看见妆奁旁摆着个针线匣子,装着好些彩色纸。寒衣节的时候金枝说要给她玩,她后面忘了拿。
一瞬间,金枝那张小圆脸浮现在她眼前,懵懵懂懂的眼神总是害羞躲避。
絮儿心头一窒,忙问:“金枝呢?”
集美回头朝耳房方向看一眼,“说王爷过生日需要好些玩意,支她到耳房清点物件去了。”
絮儿点点头,指着金枝的梳妆匣子道:“咱们还把东西放进去,不要惊动她。”
集美大惊,“小姐,那可是砒霜!”
絮儿抱着手臂抿着唇,须臾笑开,“谁说放砒霜了?”
她拉着集美往小厨房去,另包点面粉,拍拍手道:“好了,放回去吧。”
集美笑着跑去了,前些时觉得小姐疯疯癫癫,如今看却是爽利不羁。
另一头,絮儿转到屋后挖了个坑,将那包砒霜埋了进去。只待廖妈妈初一来收衣裳,给她带出去交给张稳陆展妥善处置。
一通料理完毕还嫌不够,絮儿让集美在耳房拖住金枝。又亲自往金枝房里搜检几遍,料定再没有毒物才略略放下心来。
入夜,面对满席珍馐,絮儿吃得毫无滋味。烛光映在她腮畔,照出两点浓浓的哀愁。
李辞看她一眼,便笑,“怎么不吃鸡?”
絮儿回神放下碗筷,“王爷,你可活得真累。总有人想杀你。”
李辞也没胃口,索性搁下筷子摸来帕子擦了擦嘴,随手扔到桌面,“在一些人眼里,我活着是个妨碍。”
絮儿反驳,“才不是,是你太好了会衬得他们蠢钝。他们怕皇上偏爱你,才总想着杀你。”
絮儿语气认真,表情也认真。连带那股子担忧都是实打实的真切。
李辞心底一暖,却是没奈何地笑了,“只有你说我好。”
絮儿适才感觉说的话过于暧昧,故意扬高声音讥讽,“也不是说你好,不过比起李赟之流略好些罢了。”
提起李赟,絮儿便替李辞不值。他如今得势,满朝文武赶着去奉承,想必他的生日宴是热闹隆重的。
不像李辞,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
李辞好像习惯了这份孤寂似的,眼神里看不出悲喜。
絮儿原本预备了好些乐子,放烟火,许愿,送礼物。给金枝的事情一耽搁,再没心情去提。
这一刻,她对李辞有些感同身受。身边的人不怀好意,得时刻提防着,吃饭睡觉都不得趣。
李辞见她兴致缺缺,反而噙笑打趣,“如何颓丧着脸,谁欠了你的钱不成?”
絮儿撇撇嘴,真把她当成财迷了!
“我在想金枝的事情,她要杀你自然该死。但一想到要杀她,我的心就有点难过。”
李辞眸光一沉,“等你杀的人多了,就不会这样想。”
絮儿被他的话刺得浑身毛孔发凉,“你杀过人?”
李辞轻喝一口茶,云淡风轻的态度,“嗯,杀过一些。”
一些?
还是复数!
絮儿心下大惊,一并惊讶到脸上。那双杏眼骨碌碌转两下,嘴巴不自觉张大,“所以你原先也想过杀我?”
李辞噗嗤一声笑了,没回避,“嗯。想过。”
没等絮儿反应又补了句,“念头刚起来就放弃了。”
絮儿好容易镇定下来,眼里尚有余波未平,低声问:“又是怎的不想杀我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