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能笑什么?
笑世间苦。
笑无人渡。
笑己无能。
此时,原本齐工身边的太监走了过来,齐工和司中自然注意到了,两个人只此一瞬便调整好了情绪。
司中站起身,行礼告退。
齐工这才示意太监说,“皇上来了。”
“让他来吧。”
齐工示意太监让人将司中用过的茶具收了下去,而后淡定的坐在那继续喝茶等着齐彦德来。
齐彦德走到了齐工的面前行礼,“父皇。”
齐工看着面前的齐彦德,示意齐彦德起来,齐彦德起身后坐到了位置上看着齐工。
“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齐工问。
齐彦德微微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齐彦德垂眸,淡淡的开口,“父皇,你怎么看待司家的。”
这个问题直接让齐工动作一僵,齐工反问,“现如今,你才是君主,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自己,你如何看待的?”
齐彦德垂眸,喝了口杯中的茶,“父皇包容司中,包容司家,定是有其缘由。”
“更是给他们父子二人兵权,朝中上下,司家是独一份。”
“那么大的兵权在手,父皇却不怕他们起兵谋反。”
齐彦德淡淡的说着。
齐工只静静的听着。
“我能如何看待司家?”
“简单的来说,就是死士吧。”
齐工没有否认,亦可以说,是默认。
“只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
齐工这才摇了摇头,“错了,不是为我卖命。”
“你可知司家祖训第一条且唯一一条是什么嘛?”
齐彦德闻言微微蹙眉,他不知。
“司家儿郎,为国而生,为民而亡。”
茶水倒进杯盏的声音衬得齐工本就低沉的嗓音,平添了分岁月沧桑感。
齐彦德闻言呼吸一滞,接着就见齐工喝完了杯中茶。
再次开口,“血书仅仅十二字,司家再无儿郎归。”
“说书人言,浴血后此后方能成神。”
“可笑无知世人,信以为真。”
“大悲,司家儿郎人不归。”
齐工淡淡开口,“你可曾看过我让史官记录的司家?”
“你可知那是单开一册?”
齐彦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世人皆知,司家的史册被特许单开一册,无上殊荣。
他却不曾看过。
“我知道,却不曾看过。”齐彦德答。
齐工笑了笑,“皇帝只等此番风浪过后,在看那史册便是。”
“司家只忠明君盛世。”
“你,只需做个明君。”
齐彦德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齐工打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齐彦德轻笑一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起身离开了。
齐彦德回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齐彦德看着满桌的奏章,只觉得心烦。
挥手让人都退下,站起身走到了锁着的门前,开门走了进去。
火红精致的嫁衣凤冠,旁边还摆着凤印,齐彦德坐到了嫁衣旁的地上。
面对着挂在那不远处的瑾璇画像。
齐彦德呼了口浊气,“你说你想看盛世明君,可是我好累好累……”
“可我不怕苦累,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可,你又如天上仙,我总寻找不到你的踪迹。”
“可我又怕,怕我找到你,把你禁锢在我的身边,你又不自由快乐。”
说着说着,齐彦德已经红了眼眶,用一种下位者的姿态看着画中人。
“阿姊和弟弟都离我而去,也没人告诉我明君会如此孤独。”
“瑾璇,彦德有些累,有些……想你了……”
齐彦德起身,走到了挂着画的墙面前,坐在了画的一侧。
脑袋往后一靠,便能刚好靠在画中人的裙摆边上。
就好似能倚靠在她身上一般。
大抵是真的太累了,齐彦德闭上了眼睛便睡着了。
绿茵茵的草地上,齐梦听编了一个精巧的花环戴在了齐佩煊的脑袋上。
齐佩煊皱眉抗拒着,“皇姐,我是男儿,才不要戴这个……”
齐梦听听齐佩煊说这话便不高兴了,鼓着腮帮子站起身,走到了齐彦德的面前。
“彦德,看我这花环可漂亮嘛?”
笑脸盈盈,眉目如画,看起来那么真实。
齐彦德低头看了一眼齐梦听手里的花环,又看了一眼齐佩煊,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但是却还是哽咽着答道:“好看。”
刚说完这话,齐梦听便踮起脚尖给齐彦德戴上了花环。
“好看那就戴着吧。”齐梦听为齐彦德戴上花环之后,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齐彦德。
齐梦听转身看向齐佩煊,“你皇兄都戴了,你也得戴,等着,我给你再编一个。”
齐梦听说着就去采花了,齐彦德看向齐佩煊,齐佩煊只是冲着他笑。
“皇兄。”
“嗯。”齐彦德回应。
“不论是戴花环,还是戴皇冕,都很适合皇兄哦。”
“皇兄,累了,就好好睡一觉歇一会吧,有我在。”
齐佩煊说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梦里,他就这样静静的和齐彦德一起坐在桃树下,两个人倚着树干。
梦里的齐彦德也睡着了。
齐梦听拿着编好的花环回来,冲着齐佩煊笑了笑,齐佩煊轻手轻脚的起身和齐梦听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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